“咱们是没脑子的傻子？不给你们点教训，真以为升华是软柿子？”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刚才还在吼的几个，脸色一下白了。
偷技术？什么时候？！
我们压根不知道啊！
是不是……这事儿是升华编出来，就为不给货？
潘正成看他们那一脸懵圈的样子，懒得再演了。
他慢悠悠坐回去，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菜：“想知道为什么？回去问你们老板，或者董事会。
别在这儿跟我耗。
我还有会，不陪你们玩猜谜了。”
说完，起身，出门。
门一关，屋里剩下七八个面面相觑的人。
谁也没说话。
空气闷得能拧出水。
最后，一个胖经理低声说：“……咱，咱是不是，干了啥不该干的？”
没人回答。
他们都明白了——这事儿，真藏不住了。
得回公司，问问上面，到底玩的哪一出。
不然，今天这丢人，可真丢到家了。
——
佘遵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群人灰头土脸地溜走，嘴角轻轻一勾。
“佘总，要是他们回头认错，咱们……还供货吗？”潘正成站在他身后，低声问。
佘遵没回头，眼神依旧盯着楼下的车流。
“等他们知道疼了，再哭着求我们。”他轻笑一声，“那时候，价码，可就不一样了。”
“你听过农夫救蛇、东郭救狼吧？有些人，某些公司，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今天道个歉，你就信了？明天人家照样踩你脸上笑。
你以为道歉就完了？错。
他们压根不怕道歉，因为代价是零。
不疼不痒，说句‘对不起’，钱包没瘦，名声没损，还能接着赚你的钱。
你越忍，他们越猖狂。
等哪天你被坑到连底裤都没了，才想起当初不该心软。”
佘遵这话说得像在聊天气，可字字像刀，刮得潘正成脊背发凉。
他不是傻子，听得明明白白——这些车企，已经被贴上“拉黑”标签了。
用不了多久，“国产”这俩字，从他们车头上彻底消失。
将来你看到的，不是国产车，是穿了马甲的进口货，外壳是国产的皮，内芯是洋人的骨头。
佘遵这边刚定下对策，那边薛经理的团队，也一头扎进了航母基地的机库。
“您好，我是升华航天航空的薛经理。
这次来，就一件事——听你们骂，听你们提问题。
咱们的舰载机哪里不好，您尽管说，咱们改。”
“我是后勤大队长蒋武义，上级早下过命令，配合你们，有啥说啥，别藏着掖着。”
俩人握了下手，没客套，直接开工。
薛经理这次没带技术手册，只带了耳朵。
舰载机这玩意儿，他们起步晚，设计还前无古人，零件复杂得像瑞士钟表，一碰就炸毛。
出问题？那是迟早的。
“蒋队，别光夸，说重点——哪块最要命？必须马上改的。”
蒋武义咧嘴笑了：“说实话，你们这飞机，设计真他妈牛。
真没大毛病。
我们飞着爽，看着也威风。
问题？都是小零碎。”
薛经理耳朵一红。
夸得他心跳都漏了半拍——头一回，有人对着他们家的产品，不找茬，光喊好。
“您别捧杀，说缺点。
我们扛得住。”
蒋武义收了笑，正色：“第一，维护太折腾！你们的检修工具，一套接一套，操作步骤比做饭还复杂。
我们权限低，连拧个螺丝都要打报告，等批复等三天。
飞机停着不动，飞行员眼巴巴盯着。
能不能简化？能不能给我们开权限？”
薛经理一拍大腿：“没问题！明天就改。
我们本来就在做简化版设备，正好听你们的实战反馈。”
蒋武义点点头，继续：“第二，反重力装置。
我们根本没法在航母上修。
每次坏了，都得把飞机飞回陆地基地，来回折腾七八天，油钱烧掉一半，耽误训练。
能不能加个车载检测模块？直接在甲板上就能测？”
薛经理一愣：“啊？这……我们做了啊。”
“做了？”
“对啊！就是机尾那个方形接口，插上线，连上机库里的检测站，三秒出数据，连故障代码都打印出来。
你们没用过？”
蒋武义瞪眼：“接口？我们扫了三遍机库，翻了所有工具箱，哪来的接口？更别说什么检测站！系统里压根没这功能！你们是不是糊弄我们？”
薛经理一怔，随即明白了——这帮人根本没看见这玩意儿！
他赶紧带着蒋武义跑到一架舰载机旁，手指戳着机腹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四方金属框：“就这儿！按驾驶舱里那个‘维护启动’按钮，盖子自动弹开，插头就在这儿。”
蒋武义凑近盯着看了三秒，脸一下绿了：“……那玩意儿，我每天上下飞机，踩着它走三遍。
我以为那是……固定螺栓的保护盖。”
薛经理：“……”
蒋武义：“所以我们压根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接检测仪的？”
薛经理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
“……难怪你们老抱怨。
我们设计时，想着‘这么明显的接口，谁会看不见’。
没想到，你们真看不见。”
蒋武义揉了揉眉心，低声嘟囔：“你们设计师，怕不是住在月球上，根本不知道地面上的人，连螺栓都怕认错。”
蒋武义心里门儿清，这地方是啥——上岸后检测反重力装置对接口，必须走的一步流程，跑不了。
可问题是，航母上那套检测设备，他们压根儿就没见过！
“对接线是单独配的，跟陆地用的规格一样，没毛病。”薛经理慢悠悠说，“但航母现在不在，没法核对，到底是升华造船漏了啥，还是你们这边没留意，现在真说不准。”
“我也没说是你们的问题，只是现在没人能拍板。”他补了一句。
蒋武义一听“疏忽大意”四个字，脸立马黑了半边——这不就是拐着弯说他们后勤队干活不靠谱？谁听了不窝火？
可后面那句“航母不在，没法定论”一出来，他眉头松了点，语气也软下来：“这事儿目前确实没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