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哥，这是温宥安，你见过的。下午我想和他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可以吗？”
祁漾略有点歉疚，毕竟原本答应陪他去上课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下课我直接去找你。”
祁漾凑过去亲了他脸一下，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又给温宥安介绍了解同尘。
两人互相点了个头，便错开了视线。
解同尘把自己餐盘里的菜夹了两筷给祁漾，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强烈推荐他尝尝。
虽然就算他不夸，祁漾也会试试。
温宥安虽然当了电灯泡，但有眼力见的没试图发光发亮，食不知味地吃着饭，在脑海里盘算等会儿该怎么开口试探。
等到无意中瞥见旁边的人又开始打起了游戏，温宥安才回过神来，发现他基本没怎么动筷，剩下的菜都被对面男生扫进了餐盘里。
温宥安看两人一个专心游戏，一个专心吃饭，和周围嘈杂相比，桌上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想了想，问祁漾：“这个游戏好玩吗？”
回答他的却是对面的男生。
“好玩啊。”
温宥安一愣。
祁漾慢吞吞回答：“还行。”
等到解同尘也吃完了饭，温宥安看着祁漾把手机丢过去才反应过来他是代打。
离下午上课还有些时间，温宥安打算先回宿舍换衣服，分开前他和祁漾互加了好友。
往宿舍去的路上，他翻了翻新朋友的朋友圈，发现都是一些景物照，有山河落日，蔚为壮观，也有霓虹灯火，浮华喧嚣。
看着像是个摄影爱好者。
不过最早日期是9月4日，也就是开学报到那天。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似乎是个新号，但换手机号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尤其是开学的时候换，这时候校园营业厅总会各种活动。
撒身上的汤汤水水经过半小时的时间，已经将他腌得有点入味了，他拿上干净衣服冲了个澡，把脏衣服泡了起来，准备晚上回来洗。
出门时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走到半路，被猫咪拦路打劫，才想起来是忘了猫粮，又急急回头。
……
祁漾中午去了解同尘宿舍，什么都没做，光被他和他舍友拉着开黑了。
“解二”成功升级成了“大神的男人”。
看着时间差不多时，祁漾要走了解同尘的校园卡，和他们分开。
晃去图书馆的路上，他给大概率还在午休的解韬打了个电话，被拒绝后继续打，直到电话接通。
在图书馆前“知识的阶梯”下停住，祁漾抬头便看到了不知在那等了多久的人。
他眨了眨眼，催促了下突然不吭声的电话那头，在温宥安下来走到自己面前时，挂了电话，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温宥安神情略有些复杂，有那么点近乡情怯的意味。
他重重咬了下嘴唇，问：“初九，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好。”
图书馆侧面绿化带中间有一花廊，现下并非花期，光秃秃一片，挡不住什么阳光，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温宥安带着祁漾来到这边。
祁漾左右看看，侧身在石栏上坐下，对着温宥安一笑，把他心跳笑漏了半拍。
墨镜挡住了半张脸，无法看清全貌——温宥安也确实从没看见过他的全貌，但觉得他肯定比那个染回黑发的蓝毛还帅。
温宥安甩开这些有的没的杂念，在他旁边坐下，听到对方问道：“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温宥安点头，深吸一口气，开了口：“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看我眼熟，是见过……见过长得和我很像的人吗？”
他声音不自觉颤抖，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期盼，灼热的目光看透藏在墨镜后的眼睛。
祁漾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但没什么证据，要糊弄过去其实也简单。
从世界线里看，温宥安行事还算稳妥可靠，但也毕竟年轻，心神失守还是可能出岔子，这会儿身边可没有Red照应。
与其让他抱着怀疑做出不恰当的事，说清楚倒是比较好的选择。
于是祁漾意思意思打电话征求了下解韬的意见，顺嘴提了八月十六那天帮温宥安和父母视频通话的事。
祁漾觉得解韬还是挺信任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让他“见机行事”了。
当然，对方电话里那些欲言又止，几次强行咽回去的话就不说了。
这么想着，祁漾摘下了墨镜。
猝不及防下，温宥安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随着他的抬眸，也看到了那双藏起的眼睛。
像是一对精心打磨过的天然烟水晶，映着阳光，透出美丽的华彩，细看又呈半透明雾霭感。
好看是好看，唯独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也不像是戴了美瞳。
所有的惊艳都被震惊压下，温宥安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声音，用力咳了两下，才哑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你父母制作的机器人。”
温宥安没想到真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听到祁漾提起父母，眼眶顿时红了，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他们、他们还好吗？”
“这得看你的标准。”
“他们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受伤？”
“如果是以这两项为标准，他们过得很不错。”
温宥安松了口气，面上似哭似笑，忍不住流下眼泪，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问道：“所以那天晚上……真的是你？”
“是。”
“那能不能再……”
“抱歉，我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
温宥安愣住，讷讷道：“可是、爸爸妈妈不是你的制作者吗？”
祁漾歪了歪脑袋：“所以我在试着救他们呀。”
只字不提原本根本没打算救人。
不过祁漾一向支持论迹不论心。
“而且那种事，很消耗算力和电量。”
温宥安哑然。
他就是学这个的，自然清楚，只是……
他咬着嘴唇，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抹去泪水，低声问道：“那还要多久，爸爸妈妈才能回来？”
“条件不足，无法计算。”
“一年，一年够吗？”
祁漾眨了眨眼，摇头：“不用那么久。”
温宥安微微睁大了眼睛，巨大的惊喜将他砸得有些晕乎乎的，再次又哭又笑，抽噎着喃喃：“谢谢，谢谢你，初九。”
“不客气。”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暂时没有，也请不要随意行动。”
“那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
祁漾摇头：“我只负责其中的技术部分。技术对技术，商业对商业，另外的部分我不清楚。”
温宥安若有所思点头，再三确定父母没有危险后才注意到另一个重点。
“你有自我意识？！”
祁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