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自大。这世上没有纯粹的自由，你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你需要人帮你维护的事实。”
“那就不维护好了。”
解韬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瞳孔不自觉收缩，心里只觉荒诞。
“你明明拥有了人类求而不得的永生，却不珍惜？”
遥远的记忆袭上心头，祁漾突然笑了，眸中流淌起蓝色数据流，似乎在推演着什么，数息后才停止。
“真是悲哀，您居然在羡慕我，”祁漾和他不熟，不欲多说，“您跑题了，先生。”
解韬定了定心神，再次确定他并不打算改变主意后，道：“解家会竭尽全力护住你，但当解家需要你的帮助时，你也必须全力出手。”
“更正，技术援助，且不得危害我和尘哥的安全。”
“鉴于我们对你具体的能力并不算了解，所以解家出现困难和危机，你必须主动出手。”
“只要我能做到。”
解韬勉强点头：“麻烦你拟一个合同。”
祁漾对此无所谓，站起身来：“方便借用一下您的电脑吗？”
如果合同能让解韬更安心的话，签个字的问题而已。
“请自便。”
不到一分钟，打印机吐出一叠纸来。
解韬仔细看过，和祁漾就一些细节拉扯了一个小时，才最终定下。
中间解同尘等得不耐烦了，从挠门发展到捶门，祁漾短暂离开把人安抚住了。
鉴于没有什么手段能让解家保证履行，祁漾自然也拒绝了把这些写入程序。
走完这些没什么用的流程，解韬终于切入了正题。
“我需要你让Red Joker无法出席月底的发布会。”
祁漾毫无意外，摊了摊手，道：“我需得提醒您，我的能力测试成绩并不如他，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水平。”
但解韬明显没那么好糊弄，因为他这似乎推脱的言行，面上也隐约显露出不快来，又强压下。
“我不知道你们谁能力更强，又或者你们各有所长，但我确定，他肯定没有你聪明。”
祁漾没有说话，只是露出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你想从沃克逃跑，比起锋芒毕露，藏拙才是聪明的选择。”
祁漾看了他会儿，笑了起来：“感谢您的赞赏，我试一试。”
“你打算怎么做？”
“策反制作者会比直接放倒Red更有效，对以后合作也友好，您是否认可这个说法？”
解韬沉思片刻，点了头。
祁漾这才继续道：“您负责说服他们，我负责传递消息。”
“可以。”
大致商量过后，还是得等解韬这边先组织措辞，写成信息，祁漾看看时间，没继续耗下去。
“好的，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了。”
“那我便先出去了，另外，请记得支付报酬。”
祁漾不打算提供免费服务，免得什么事都来烦他，之前那一小时里有五十分钟都在和解韬磨关于是否支付报酬的事。
至于以后维护的问题。
解家在这方面并不是无可取代的。
而且他们大概比他自己更怕他出故障。
解韬嘴角微抽，在他起身后问道：“知道为什么我笃定未来一百年也不会出现比你还出色的机器人吗？”
“也许您想说是因为人类畏惧无法掌控比我更出色的机器人，但我个人同意这个观点是因为我足够出色，难以被超越。”
祁漾对他点头致意，面上又是与语言不一样的谦逊。
解韬错愕看他。
房门开合，解同尘的声音第一时间闯入，扰了书房内外一片安静。
“阿九，你终于出来了，到底说什么说那么久？老头他没为难你吧？”
解韬脸一沉，怒气顿时飙升，但不等他开口，门已经被出去的人反手关上，一口气顿时憋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力道不轻不重，不疾不徐，他知道这是管家。
应该是妻子和大儿子回来了。
他整理了下衣服，沉着脸出去了。
……
中秋拜月，解同尘乐呵呵地拉着祁漾一起拜了，解韬直接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
晚饭前，解同尘拿出一个白色瓶子，祁漾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认出了这是什么。
在仿生人并未普及的当下，解同尘就算从他口中知道了怎么才能让他像人类一样进食，要弄到这瓶分解液也不容易。
“阿九，今天中秋，我想你陪我一起吃饭。”
祁漾笑着说好，伸手去接，解同尘却没松手，犹豫着问道：“真的不会对你身体有害？”
“不会。”
时隔两个月，祁漾吃上了这辈子的第一顿饭。
其实也不是不能忍，反正不会饿，再说修仙时也经常会辟谷，但尝到食物的味道，他还是有种久旱逢甘霖的畅快。
不过食物并不能给他提供什么能量，他克制地只每样尝了一口。
解同尘自己吃着，同时注意着他情况，一时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只能让嘴充分发挥功能，时不时问一句。
解韬捏着筷子，几次想要让他们闭嘴，都被文敏开口打断，不得不加入破坏安静的一份子。
解和光作为唯一的单身狗，突然想谈恋爱了。
相亲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