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娘们可不是个好人呐。
这是周小北在听完故事后给出的唯一评价。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这都是几年前发生的事了，更何况自己又不是苦主，再评价也没什么意思。罗翔律师不是说过嘛，人被逼急了吃熊猫都不犯法，更何况是连抓几只麻雀都要去坐牢的人？
这句话把楚菡噎了个够呛。
只是她也没有再辩解什么，只是翻了白眼，就当周小北在放屁。
“鬼婴是怎么出现的？”
周小北掏出烟散了根过去后继续问道。
楚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烟，侧过头点着后抽了起来。悠悠两口过后，歪着头看着周小北，脸上有些犹豫不定。
“其实，我能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鬼婴第一次出现，就是在那扇门边上，至于怎么出现的，什么时候出现的，谁也不知道。甚至连鬼婴这个名字，还是覃绍鹏告诉我们的。”
周小北很是愕然。
他愕然的不是鬼婴和那扇门同时出现，而是联想到方才楚菡说的那些话。
“我记得刚才你说你们很多人都在相互厮杀对吧，可这不对劲啊，就算当时的你们都没有见过鬼婴，可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也该清楚，鬼婴和那扇门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密切才对，比如说守关boss，再比如说是开启的线索等等。无论哪种情况，就算是傻瓜也该明白，这个节骨眼上，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应该优先联手干掉鬼婴吗？为什么你们却在那里相互乱砍？”
“不知道，反正当时可以说是瞬间就开打了，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鬼婴。”
“那你们输的不冤。”
“谁说不是呢，反正最后都挺惨的，相比于覃绍鹏和我还稍微有点自由外，钱惜辰和张丞华要倒霉太多了。不管谁去杀，不管怎么杀，不管杀几回，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俩都会再一次的出现在1307里造小孩生鬼婴。除了你这次，没有例外，真的。”
听到这里周小北突然间笑了。
这让楚菡有些奇怪。
“有什么可笑的？”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你这具身体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另一具身体却早已经连孩子都生过好几次了。难怪当时鬼婴要喝你的奶啊……”
当着一个闺女的面前说人家生过好几次孩子，这就有点过份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怎么说呢，楚菡也不愿意这样。
揭人不揭短啊。
周小北这样的玩笑，是纯粹的打人打脸了。
就在楚菡恼羞成怒的想要掏枪干掉眼前这个混蛋之时，却发现周小北突然间愣在了那里，非常诡异的盯着自己怀中的鬼婴。
楚菡也不是个蠢货，见周小北如此，自然是一转眼就想明白了前后因果。
低头瞄了一眼怀中的鬼婴，脸色瞬间涨红，浑身兴奋的直发颤，连裤裆都有些潮湿。老天爷啊，自己怎么这么蠢！七次啊，自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钱惜辰生鬼婴生了七次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再明显不过的不可思议之处？都说鬼婴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可这么牛逼的存在为什么会跟随着张丞华的每一次复活而重新出生？
这岂不是说……
楚菡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幸福中兴奋的打摆子，但周小北却没有！
一个弹身，直接就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楚菡豁然一惊，右手一伸一挑，一把枪就出现在了手中。不过她并没有朝着扑过来的周小北开火，而是头也不回的将手于腋下，直接边翻滚着向后方连开几枪。至于打中打不中不是她需要关心的，能无声无息间出现并偷袭自己的，绝对是高手，所以她需要的是空间和时间！
好在周小北除了脾气臭嘴贱外作为拍档的节操还是不缺的。
只见他一柄短刃挥舞的犹如片片落雪，无数道激射而来的血箭和诡异的触手眨眼间就被切成了鱼生。看见楚菡脱离危险后也没有抽身而去，反而是不退反进。手中短刃脱手飞出，直接就钉在了那个出手偷袭的‘人’的身上。
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嚎后，周小北和楚菡都愣住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人’长得丑，嗯，确实也很丑。关键是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从刚刚使出来的技能来看，这个家伙应该就是覃绍鹏，可问题是，原本还能说得上是眉清目秀的他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都暗忖不已。
这家伙在那扇血红色的门后究竟干了啥，怎么和在硫酸池里洗了个澡一样，被腐蚀的四肢皆无，身上也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像是个人。更不用说他的第二颗心脏刚才也被挖了，这都不死？可不应该啊，没了第二颗心脏就连鬼婴这样的存在都扛不住，他覃绍鹏何德何能竟然敢不死？
周小北怒了。
顺手拔出了楚菡腰间的佩刀，一个箭步就冲了上了去。
可就在他手中刀即将砍到覃绍鹏的脖子上时，咚的一声，极其突兀的在房间中响起。虽然只是一声响，周小北却似乎是遭遇了雷击，脸色霎那间就变得苍白，双眼双耳鼻孔嘴角同时淌出血来，整个人站在那里摇晃不定，紧接着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努力了好几下都爬不起来。
咚咚咚……
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周小北就像是离了水的鱼一般，即便是躺在地上也是死了命的蹦跶。如此几次之后，终究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就躺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声音在继续，覃绍鹏就那么悬浮在半空，观察了些许时间后，一根触手慢慢的伸出，在周小北的身上摸索了半天后，终于掏出了那枚钥匙。
盯着钥匙看了好一会后，覃绍鹏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楚菡的身上。
此时楚菡的情况也不妙，虽然还有口气能强撑着站在那里，但别说反击了，就连逃走都做不到。面如金纸，浑身上下崩裂出无数道缝隙，一丝丝的血红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溢出，最终飘散于空中，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咚咚声依旧在有节奏的响着。
只是每响一下，地上的周小北就颤抖一下，楚菡就更加的衰弱一分。
覃绍鹏微微的笑了下，然后慢慢飘到了楚菡的面前。
“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明明我们才是真正的拍档，而且已经合作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这次却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了周小北这个家伙？至于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们都很清楚，这并不能成为你死命跟随他的原因。嗯，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楚菡咧了咧嘴角，艰难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周小北虽然是个王八蛋，但他非常的高傲，即便是看不起我，也从来没有骗过我。可你呢？我亲爱的老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那个世界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长得一样的女人呢？别说什么巧合，我不是傻子，每次他说起那个女人时的诡异表情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
“只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全是，而是因为……”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可能是因为伤势实在是太重，也有可能是覃绍鹏躲闪的速度太快，往日百发百中的枪法却失去了准头，唯一可以出手毙敌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只是楚菡并没有绝望，只是嘲弄的看着对方，托了托怀中的鬼婴，笑眯眯的对着覃绍鹏竖起了根中指。
“你就算再厉害，再想杀我又能如何？我才是鬼婴的生母，而这个所谓的鬼婴……你心里很清楚它是什么，所以你为了离开这个世界，不敢也不能杀我，甚至只能乖乖的和我合作。”
说罢，楚菡就笑了起来。
笑的很得意。
笑的也很狂放。
覃绍鹏并没有愤怒，更没有不甘心，甚至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在这样的目光中，楚菡的笑声渐渐的小了，她有些把握不准眼下的局面。多年的搭档使得楚菡对眼前这个男人非常的熟悉，可正是因为太过于熟悉，才更加的没了底。
覃绍鹏之所以是他们四个人的队长，靠的就是稳重。
没有把握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做。
可一旦站了出来，就证明已经锁定了胜局！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是谁提出滋养阴魂这种方法的？”覃绍鹏悠悠的说道。
“是你！”楚菡咬着牙说道。
“很好，那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帮你将阴魂一分为二的？”
“也是你！”
“不错，那你有没有想过，论忠心，你比不过钱惜辰。论身手，钱惜辰也强你一线。明明当年钱惜辰受的伤要比你轻得多，我为什么去救你而放弃掉了她？”
楚菡没有回答，只是木愣愣的看着覃绍鹏。
这些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者说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的意识。她很清楚覃绍鹏这几句话中的意思是什么，自己就是这混蛋的后手！已经没有希望翻盘了，连阴魂都被人家动了手脚，只能乖乖的成为没有自由的傀儡。
楚菡已经彻底绝望了，下意识的歪了歪头，将目光放到了周小北的身上。见此覃绍鹏笑了，不屑的摇了摇头，真是个愚蠢女人啊，都到这时候了，还不认命么，竟然还想着有人来救自己。
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和覃绍鹏融合，楚菡抬起了头。
“告诉我，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