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理了理乱草一样的胡子,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眼神如鹰隼般盯着苏嫣然,语气挑衅:
“我们老巫说的话,从来没错过。神女,既然你说你是神女,难道连随我们走一趟的胆子都没有?
神女还害怕我们这凡人?”
苏嫣然想着城里的老百姓,她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你们先解了城里人的毒,退出酒鬼城再说。”
蚩骨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意,暗想:还好这小丫头识时务,不然还得费些手脚强行带走。
终究是年纪小,拿捏起来不难。
他抬着下巴,理所当然地敲敲桌子:“把你们在城门口用的那东西拿出来,交给我。”
“凭什么?”苏嫣然挑眉,眼底满是讥讽。
“就凭我是族长!”蚩骨一拍桌子,袖子里钻出一只快有手指粗的蜈蚣,那蜈蚣昂着头仿佛在看向苏嫣然。
“即便你真是巫女,在这族中也得听从我的吩咐!要想以后日子过得好,你就得听我的。”
苏嫣然看着他那古铜色,树皮一样的老脸就已经被丑到了,在看到那蜈蚣迈着密密麻麻的腿从他袖子里溜达出来,只觉得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暗道:不服不行啊!玩虫子的可真是厉害,这种有毒的玩意还藏身上——还真是和谐共处啊!
就是,太特么膈应了。
还有这厚颜无耻,自以为是的程度简直刷新下限,她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族长,我现在是巫女吗?老巫还没验证吧?”
“在族里,除了我便是老巫身份最尊,你要是想成为巫女,那就看你怎么做了。”蚩骨傲慢道。
“嘁——”苏嫣然嗤笑出声,“所以我现在既不是巫女,也不是你们族人,凭什么听你话?
脸是个好东西,族长,你有吗?”
一旁的巴蛇本就因先前吃瘪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苏嫣然当众顶撞族长,更是怒不可遏。
他那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粗声大喊:“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族长说话!”
苏嫣然猛地扭头,那双杏眼瞬间冷了下来,眸光如刀般直射巴蛇:
“给我闭嘴!信不信这次我让你比刚才难受一万倍,跪下磕头都没用!”
巴蛇的嘴僵在半空,脸上的怒火瞬间被惊骇取代,双腿一软“噗通”跌坐在椅子上。
先前被细针钻骨的剧痛再次席卷脑海——他不过是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冰凉的东西,就好像有无数细针瞬间钻入体内,在身体里肆意乱窜,那种疼得恨不得扒皮拆骨的感觉,想起来仍脊背发凉,现在身体里依然还有小针还在乱窜的感觉。
族长见状,脸上堆起假惺惺的笑容,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你现在不想拿就不拿。一路奔波想必辛苦了,来人,摆宴款待神女!”
话音刚落,几个“婢女”和小厮便端着托盘鱼贯而入。苏嫣然瞥了一眼为首的“婢女”,顿时眼睛直跳,直呼——我擦嘞!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碧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崩溃:
“云啊,快给我倒杯酒压压惊。”
碧云紧抿着唇,强忍着笑意走上前,拿起刚上桌的酒壶给苏嫣然倒了半杯。
二人视线交汇,碧云无奈地咬了咬下唇,眼神里满是“您想笑就笑吧”。
苏嫣然在心里里的小人早就笑得满地打滚:夭寿啊!快看你家“姐姐”这妖娆的装扮!好美唉!
碧云回以无声的控诉: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倒酒时,碧云刻意瞥了那“婢女”一眼:
一身青色襦裙穿在身上略显紧绷,乌黑的发髻挽得一丝不苟,还簪了两朵娇滴滴的粉花。
不知是谁给画的妆,眉如远黛描得极柔,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刻意的妩媚,脸上还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乍一看竟真有几分柔弱美人的错觉。
可再仔细瞧,便会发现破绽——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即便刻意放柔了动作,指尖仍透着一股习武之人的利落劲,与这身柔媚装扮格格不入。
碧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目光在对方那傲人的“胸器”上扫了一圈,暗自翻了个白眼,偷偷又瞪了那“婢女”一眼。
“婢女”摆好菜肴,飞快地冲苏嫣然和碧云“娇柔一笑”露出那一口大白牙,然后有模有样地福了福身,转身退了下去。
苏嫣然连忙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压住嘴脸那压不下去的笑意:妈呀!男人妖娆起来没女人啥事!实在是——太好看了!
酒席间,苏嫣然几次三番提起解毒之事,可族长总能东拉西扯,要么说些族中琐事,要么夸赞苏嫣然年少有为,硬是避而不谈给老百姓解毒。
苏嫣然心中冷笑,知道再谈下去也是白费口舌。她又喝了几杯酒,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揉了揉额头:
“族长,本神女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休息了。”
族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着点头:“也好,神女好好歇息,房间已经备好。”
苏嫣然起身告退,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她的暗卫们查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