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假千金，真朋友（9）
到家之前，秦郁舒给叶文光和虞诗怀都发了消息，让他们什么都别问。
叶瑾诚已经返校了，暂时不知道这事。
客厅留着灯，只是不见人。
秦郁舒从电视柜下面找到医药箱，打开检查了一眼，“我帮你上药吧。”
“校医帮我上过了。”叶秋礼脖子一缩，习惯性退缩。
秦郁舒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看。
校医只帮她处理了脸上的伤，这点两个人都清楚。
没过多久，叶秋礼泄气妥协，“好吧，好吧。”
今天之前，霸凌团体下手都还算谨慎，淤青破皮都在被衣服遮住的部位。
上药的时候，秦郁舒一言不发，只是尽量让动作轻柔。
“其实没必要专门给我上药的。”叶秋礼拉下t恤，勉强扯着嘴角，低声说。
“从前他们打我，比这几个女生狠得多。打完就算了，没饭吃，我也活到了现在。”
叶家人对她的过去避而不问，她也从不主动说。
这还是第一次，秦郁舒听她提起“过去”。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秦郁舒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系统傍身，有剧情预警，有坚韧的心智，她或许样样都做得很好。
但唯有共情，秦郁舒不得不承认，她比不上任何一个原主。
她自己知道，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被一个人带走了。
叶秋礼笑笑，突然正色，“你不问我发生什么了？”
“当时在气头上，所以第一反应是逼你说出真相。但其实，作为你的姐姐，我想了一下，我和爸爸妈妈可能更应该关注的，是你为什么遭遇霸凌后不愿意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没有让你感受到足够的爱，没有让你觉得家人的爱是你的底气，是我们的错。”
秦郁舒语速放得很缓，把药罐拧紧，没用完的棉签密封好，合上药箱，扣紧每一个金属扣。
对方不能感受到的爱，一般称之为自我感动。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妈妈给我们请了一周的假，你想去哪里玩，可以和我说。”
“没有人爱我。”看着少女修长挺拔的背影，叶秋礼突然说。
“我连名字都没有，他们买我，只是因为买一个女孩不需要很多钱，但是养大了能卖更多钱。年夜饭被弟弟掺了老鼠药，我没资格上桌吃饭，所以只有我活下来了。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我是值得被爱的，叶迎秋，你是第一个。”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不可置信。
秦郁舒顿住脚，没接话，静静等待下文。
叶秋礼很快恢复平静，她说：“吴书慧说，我得罪了叶家大小姐，她们打我，谁也不敢来救我。”
“谁说的，我不是来救你了吗？”秦郁舒无语撇嘴。
这是诽谤！
“是啊，”叶秋礼被跳脚的女孩逗笑，抱起枕头起身，“你来救我了。”
两人心照不宣，秦郁舒没有问，叶秋礼没有说，一切都水到渠成。
第二天虞诗怀敲开秦郁舒的门，本意是想来问问她叶秋礼的情况，却看见两个女孩蜷缩着，窝在同一床夏凉被里。
她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叶秋礼睡眠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惊醒。
奇怪的是，今天她居然一觉睡到午饭时间。
吃过午饭后，秦郁舒扔给她一个崭新的书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你快去收拾一下，两个小时后的飞机。”秦郁舒往自己的包里装东西，头也不抬地说。
完成任务的奖励已经下发，秦郁舒拿到了完整的心愿清单。
姐妹俩约定了要一起旅游，直到叶秋礼去世，这个愿望也没实现。
对此，秦郁舒表示很不理解，又不是要长生不老的，怎么会没完成呢。
青春没有售价，飞机直飞拉萨！
叶秋礼其实有点忐忑。
她没见过飞机，第一次听见旅游的概念还是在同学们刚开学的寒暄里，也不清楚拉萨在哪个省。
王叔把她们送到机场，絮絮叨叨叮嘱了很多，帮着把两个背包拎过安检处才离开。
“知道了妈妈，别担心我们，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妹妹的……嗯，好，不说了妈妈，我们要登机了。”秦郁舒把手机关机，叶秋礼学着她也关机。
商务座的位置很宽敞，秦郁舒打开座椅旁边的毛巾往身上一披，眼睛一闭，“我先睡了。”
半夜787送来心愿清单，秦郁舒连夜爬起来制定旅行计划，订机票订酒店，收拾行李，现在一坐下，困意就突然袭来。
叶秋礼抱着两人的手机，把脸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变成旷野，再被白绵绵的云填满，她扭头，秦郁舒的睡颜恬静美好，她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叶文光和藏区的经理打了招呼，把两人的航班信息发了过去，保证一落地就有人能接到她们。
两人到了酒店，把东西放好后，天色看起来还亮，但许多景点的参观时间都快过了。
秦郁舒打电话问了李经理，按照她给的定位，带叶秋礼去觅食。
藏区的菜品都很有特色，两人觉得新奇，点了很多，吃不完又觉得浪费，让工作人员帮忙打包送到酒店，成了睡不着的秦郁舒的夜宵。
第二天一早，秦郁舒就催着叶秋礼多抹了点防晒，打着伞直奔大昭寺。
西藏缺氧，但不缺信仰。
秦郁舒照着系统给她找来说资料念，装作很懂的样子给叶秋礼讲解。
叶秋礼看不懂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只知道人和景色都是独一份的宁静美好。
她对着壁画上的文成公主画像默默许愿，然后将愿望永远埋藏。
逛了一天，秦郁舒把自己狠狠砸进床里，恨不得永远和它在一起。
“起来洗脸。”叶秋礼翻出洗面奶，戳一戳像死了一样安详的秦郁舒。
秦郁舒像濒死的大鲤子鱼，一下子蹦起来，洗完脸后盘腿坐在床上，翻出备忘录，对着敞开门的浴室方向念：“明天去羊卓雍错，那里风景很好看，还有……”
“嘟嘟——嘟嘟——”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