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自愿为刀
见馨嫔突然向沈清婉献殷勤，其他人自然也不肯示弱。
谁看不出来，皇上现在满身的心思都在皇贵妃的肚子上。
虽添了些波折，但皇后之位，依旧皇贵妃的胜算最大。
即便平日里再不喜欢，心中再满是嫉妒，现下表面上的功夫还是都要做到位的。
否则，保不齐惹了皇上不痛快，吃亏的终究还是自己。
瑞贵人此刻也不按尊卑顺序了，紧跟其后站了起来。
反正馨嫔都敢越过顺妃和林妃先开口，自己差什么。
不过，林芷若和池萱倒是并不在意，她们两个在刚得知沈清婉有孕的时候便已经单独来了昭德宫祝贺过了，宁煜拦旁人不得扰了沈清婉清静可拦不住她们。
原本她们也没想今日跟其他人抢这装模作样的风头。
瑞贵人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前几天刚被宁煜翻了牌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皇上答应她，若她也有了身孕，便晋她为嫔。
这嫔位虽还没到手，可在瑞贵人眼里，却早已是囊中之物。
她进宫几年都没有身孕，诊了脉自己的身子又没问题。
偷偷叫过几次太医调理也还是没有动静。
瑞贵人甚至已经心死了，认为是皇上身子不好才让自己难以有孕。
结果现在皇贵妃竟然有了！这让她无比振奋。
皇贵妃比自己年岁大，都能怀上皇上的孩子，她还年轻，自然也是可以。
只要多有机会承宠几次，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因而瑞贵人现在莫名的自信，加之她原本的性格使然，穿着上便十分的张扬。
她整体打扮的十分娇艳，今儿特意穿了一身桃红色绣着金丝芍药的宫装，衬得她更加肌肤如雪。腕上挂着两只宁煜新赏她的玉镯，碰撞之下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配合着她惯有的做作的、算得上搔首弄姿的仪态，看得其他妃嫔都蹙起了眉头，轻蔑的把视线瞥到了一边不愿再看。
瑞贵人却不管那些，其他人的眼光有什么要紧，皇上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依旧我行我素的扭着腰身上前，福了一礼，声音娇媚：
“皇贵妃娘娘当真是好福气，娘娘亲生的四皇子才被皇上立为太子，收养的大皇子又深得皇上器重，原本就是旁人不能及的福分，如今竟又有了，嫔妾看着都眼热呢。
只盼着娘娘别太累着自个儿，可得好好养着。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否则再晕倒一次，不光皇上看着心疼，咱们看着也心疼呢。”
沈清婉眸中冷光一闪，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瑞贵人这话说的不伦不类的，林芷若急性子，便要上前呵斥，但是被一旁的池萱拽了下来。
池萱对她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个贵人，今日是沈清婉第一日恢复早晨的请安，保不准有没有皇上的人暗中看着。
姐姐如今身份敏感，犯不上为着这样的人给姐姐添乱。
林芷若也只是一时冲动，被池萱一拦，很快自己便也想通了其中关窍，便也忍了下来。
反倒是馨嫔，因着之前觉得瑞贵人抢了她的恩宠，一向与瑞贵人不对付，此刻又想对沈清婉投诚。倒是觉得瑞贵人这没脑子的话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
虽然沈清婉微时馨嫔曾与她有几次合作，勉强也算得上是沈清婉阵营的人。
可是后来馨嫔自己承宠，将心思放在了宁煜身上，反倒觉得沈清婉与自己渐行渐远了。
如今沈清婉有望为后，自己区区一个嫔位。
按着受宠的程度，她也实在没有把握一年内能平步青云。
且不说贵妃之位，就是妃位，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爬的上去。
在没有把握与之相争的情况下，自然还是先要投诚最为稳妥。
更何况，沈清婉待自己却是也不薄。
那块捏住她命脉的玉佩，在沈清婉被冤进冷宫，她为她求了几句情之后，沈清婉刚出来没多久，便还给了她。
这表明沈清婉自己放弃了辖制她的手段，让她今后的抉择全凭自己的心意。这让馨嫔更加感动。
因而，如今瞧着瑞贵人阴阳怪气的祝贺，旁人忍得了，她却忍不了。
馨嫔自然也知道沈清婉如今的顾忌。
可若是她为她当刀，想来皇上也说不出什么。
想罢，馨嫔便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的看着尚在搔首弄姿的瑞贵人开口道：
“瑞贵人，你这是何意？
什么叫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是在诅咒皇贵妃娘娘和她腹中的皇子么？
今儿咱们姐妹过来，一是请安，再一个是恭贺娘娘有孕之喜。
咱们各个都诚心祝贺，怎的就你有这样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实属不敬！”
馨嫔出头说这话，倒是让林芷若有些意外。
她刚刚怕给姐姐惹麻烦，可馨嫔却不一样，馨嫔素日与姐姐也没什么往来，即便此刻说了几句，料想皇上也说不出什么。
沈清婉心底轻笑。
这馨嫔，还算个明白人。自己刻意疏远，此刻也算是有了用途。
想来也是真憋屈，自己之前尚能随心所欲，如今接近高位，反倒是诸多束缚，不自在起来。
现下还未当上皇后，就这般，待到了皇后的位置，还不知要怎样呢。
当真是高处不胜寒。
沈清婉此刻倒有些理解了乔微柔之前的种种的难处。
瑞贵人被馨嫔呵斥的脸上一阵白着一阵红，但她也不是好惹的性子，仗着恩宠也从未把馨嫔放在眼里，此刻被她当着众人的面下了面子，自然忍不住回嘴：
“馨姐姐这话便说错了，您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重了。
嫔妾不过是不善言辞，可哪里有不敬之意？更别说诅咒了。
谁不知道，皇上现在的眼里心里都在皇贵妃娘娘的肚子上，嫔妾有几个胆子，敢对娘娘不敬。
馨姐姐可别借题发挥，冤了嫔妾。”
馨嫔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抚了抚自己鬓边的珍珠流苏，步步紧逼：
“哼，你不敢？本宫瞧着你不是不敢，你是心思歪了。
见不得皇贵妃娘娘好。
如今娘娘有孕，万事都要注意，哪里容得你胡言乱语。
既然你坚持说自己并非有心，但话已出口。
你若真是无心，就该好好补救，瑞贵人，你说是不是？”
瑞贵人口中虽强硬，心里却也有怯意。
皇上喜怒无常，这话若真传到了他耳朵里，谁知道会不会真的信她有意诅咒。
她刚刚的话是有些酸，有意说的不那么好听，可确实没有诅咒的心思啊……
听着馨嫔的话，她不由自主的接了一句：
“如何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