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儿七八岁的样子，眼睛里面带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
而且他真的很淡定，也不心疼自己的母亲，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回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季然靠到椅背上，全身舒展下来。
“你可以叫我尤里，别里亚克一般都这样叫我。”
“尤里……不要靠近那个魔鬼。”
什卡夫人还没有放弃挣扎，但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出来了，她眼中的恐惧再也遮掩不住了。
护子心切的女人是很可怕的，但那女人一闹起来，岳绮罗就觉得很吵，她直接上前把人给捏晕了。
尤里看着什卡夫人，表现的过于冷漠了。
“Чтo вы xoтnтe дeлaть?”
“你们想干什么？”
季然没急着回答，她反问道：“你不怕吗？不怕我们杀了你。”
（接下来就不放俄文翻译，有水字数的嫌疑。）
“我不怕，人总有归处，死亡或许能够带领我去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不怕死。”
真的和同龄小孩儿很不一样，一般人家的孩子其实很避讳在小孩面前提到“死”这个字眼，因为这代表这一种不祥不吉利，绝大多数的家长也很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在他们营造的温室里面，不要过早去接触到这世界上的许多艰难。
但尤里不一样，他很聪慧。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季然谁知道他以后长大后会做的那许多恶劣事，但现在，看着这小孩儿，她心里有了许多包容。
她不喜欢小孩子，乖巧聪明的例外。
季然因此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说你是一个研究宗教和神学的研究者，那你有什么研究成果吗？”
“有的。”提到这个话题，尤里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沙俄的冬天总是很长，我母亲给我请的那些家教教的东西太浅显了，我不太感兴趣，后来我在教堂认识了别里亚克，我和他一起研究了天主教，佛教，然后是中国的道教，最后我的研究归于一个本源，就是原始宗教学科。”
“我现在已经开始梳理起和现代宗教的关系了，原始宗教本质上大多发源于石器时代，精确的说，是新石器时代的部落宗教，那时候的自然崇拜血腥而野蛮，现代宗教中所有的人牲的部分，基本上都流传自原始宗教，而相对成体系的原始宗教，除了Voodoo，就是西藏的苯教。”
尤里的最后一个字眼落下，季然也算是真正接触到了她感兴趣的。
“我已经读了很多的苯教故事，我想知道所有的苯教故事到底是如何演变成神话的。”
如果尤里真的是一个单纯是学术研究者，那么年仅十二岁的他，在学术的认知上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本科学生。
那些晦涩的词汇和复杂的宗教传说，对尤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季然看到尤里眼中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季然看了眼岳绮罗，招招手让她靠近，问她，“你能够让他认为你就是苯教的神灵吗？”
岳绮罗表情变得匪夷所思起来，“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你最喜欢装神弄鬼了。”
岳绮罗骤然又回忆起了百十年前，她打开棺盖将她唤醒，一番威胁加利诱，她还真被唬住了。
季然是很厉害，但和季然最初在她脑袋里面构建出来的形象还是相差甚远的。
至少，她真是个不太嗜杀，不喜欢强迫别人的家伙。
后面她还询问过，为什么要将她从那个世界里带出来？
季然给的回答，原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是因为喜欢她。
这回答刚听见的时候，岳绮罗都愣住了。
岳绮罗她真的是个铁直女，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想远离这个女人。
季然看她各种表现，也猜到她想歪了。
简单解释就是优秀女性之间的相互欣赏。
岳绮罗有些小性子，季然恰巧有能力能够满足他这些小性子，跟养了个奴隶超群的大型小宠物一样，长得又漂亮，天天看着就开心。
“我呢……是比较擅长给人洗脑，但我还要处理别的事儿呢，我想让你在沙俄滞留一段时间，就带着这小孩儿，和张麒麟一起，他听得懂小孩讲话，我和瞎子去一趟欧洲， 把阿宁的弟弟给带回去。”
岳绮罗瞥她一眼，吐槽道：“行程安排的那么满，一天赶着一天，都没想着和我商量一下，恐怕你早就做好了打算，我们每个人负责的部分你都安排好了。”
季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顺手就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张计划表。
“随机应变嘛，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边，那我就亲自来，到时候你去把阿宁弟弟带出来也是一样的。”
岳绮罗无奈摊手，“合着是不管我怎么选，都有我忙的呗？”
面对岳绮罗的控诉，季然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你们两个，天天跟着他屁股后头给她打白工，你们不烦吗？”
黑瞎子笑眯眯地反驳，“我没给她打白工啊，我和哑巴，从她那儿拿了张副卡，花销她全包了诶……我也没想活到一百多岁了，包养这事还能够轮到我。”
岳绮罗生气了，是心里面突然有点酸起来。
“他们……”
“我……”
手指头指了一圈，最终岳绮罗指到了季然身上。
“好家伙，到头来你就是把我的免费劳动力使，是吧？”
“不是……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是觉得咱俩的关系已经好到了不用计较这些的时候，毕竟你也不爱钱，钱对你没价值，你喜欢那些几百上千年的阴物，你知道我托人找起来都费劲吗？而且那些真家伙，一件下来，哪件不是过了八位数啊？”
岳绮罗有自己的资产，但都是由张日山在管理着，她自己有好几张卡，但是基本上没怎么刷过。
花销这些，季然都给她报了，她好歹对现在的钱还是有点数的。
“那些东西，这么贵吗？”
“当然贵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当免费劳动力呢？现在的人力资源，一个人拿自己的劳动换钱，时薪低一点的，十五块钱都有可能，你真是我员工，那我不得压榨死你？”
岳绮罗阴着脸，被安慰到了，但没被完全安慰到。
黑瞎子抓住机会，赶紧恭维起她来，“师父，您这种人才是有钱都请不到的，季然能够花钱养着你，是她的荣幸！是吧？”
黑瞎子赶紧给季然使了个眼色，“对对对！你要是离开我了，那我肯定晚上觉都睡不好。”
被哄好了，很明显，岳绮罗表情松动了不少。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