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小汤圆和凌书薇照例在和东方羽清对练。
凌书薇看着东方羽清这些日子以来防守的动作越来越多，不禁露出笑容，对着小汤圆一挑眉。
他会意地点头，身子如箭一般的飞到了东方羽清的左侧，脚尖点地，身体旋转飞踢，东方羽清狼狈躲过。
凌书薇早就在东方羽清躲避的方向掷出白绫，加了些许的内力，这对东方羽清来说，虽然造不成什么伤害，但也够他忙活了。
果然，东方羽清见左右难避，身轻如燕一般的飞了起来，凌书薇拉了一下手中的白绫，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白绫与她已经像是一体。
如她所想，白绫在空中一转，如同灵活的双手一般，瞬时缚住了东方羽清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腿。
凌书薇用了最大的力气，使劲一拽，东方羽清身子一倾，险些落下地，小汤圆再次使出剑招，干净利落地向着东方羽清攻去。
凌厉的剑气划破了东方羽清的衣衫，附带着把那长长的胡须削去了一半。
东方羽清老头大惊失色，立刻叫了起来：“我的胡子啊！”
他满目哀戚，心疼的捡起飘落在地的胡子，看着凌书薇和小汤圆，哼了一声。
“你们不需要和我练习了，你们合格了。”
说着拿着胡子，立刻奔回了自己的屋里。
凌书薇和小汤圆相视大笑起来，憋了许久的闷气终于松了开来。
凌书薇看着双腕上的白绫，在这些年里，她成长了不少。
小汤圆亦是如此，他现在的功夫可不弱。
仔细算算，离萧明逸离开，竟也有了四个年头。
这几年里，她的轻功已经不成问题，暗器也不在话下，最主要的是，她的武器白绫终于应用得手，威力不小。
还有小汤圆……也长大了。
*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小汤圆变成了凌书薇心里的称呼，连东方羽清和奶娘都不再对着他喊小汤圆，而是称呼他的名字——凌天麒。
小汤圆毕竟是形容孩子，当初那圆圆小小的小奶团子模样已经完全不见。
凌书薇的儿子敏感自傲，是个有着自己倔强脾气的孩子。
凌书薇在药王谷只要再留几个月便满十五岁，然后就可以出谷历练了。
小汤圆在这些日子里，也黏得她很紧。
凌书薇知道他是害怕她离开，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母子，怎么会舍得分开？
小汤圆长得极快，现在的他已经比凌书薇高了一个头，青涩稚嫩的面庞逐渐变得有些棱角，蔚蓝的眸子依旧清澈，但已经褪去了原先的纯真。
他跟在凌书薇身边看了不少的书，想必也懂得了很多道理。
这个长成了小小少年的小汤圆，到底是让凌书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
只不过有一点改变，让凌书薇有些不太习惯。
“书薇，你看着我干什么？”
小汤圆撇过头去，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虽然个头是比她高了，但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呢。
凌书薇板着脸，轻轻哼了一声，“儿子啊，怎么现在不叫我娘了？”
想当初小时候乖巧懂事的小汤圆，总是跟在她身后，软糯糯地喊着“娘”，怎么现在别别扭扭的？
小汤圆转过头，目光牢牢地盯着她，“你不是我娘。”
天知道凌书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伤心！
“谁说我不是？”
凌书薇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可是她从小养到这么大的，难不成她养了一只白眼狼？
若是小汤圆不承认她是他娘，那她从小给他的教育岂不是白忙活了？
小汤圆微微蹙起了眉头，语气坚定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只比我大三岁。”
凌书薇见状，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原来他在意的是岁数啊。
凌书薇想继续执行她的养儿计划，却见小汤圆严肃地继续说道：“你三岁的时候，是不可能生下我的，书薇。”
凌书薇无语凝噎，难道这就判定了她不能当他娘吗？
眼泪汪汪地看向小汤圆，凌书薇悲伤地说道：“天麒，难道你不承认我是你娘吗？难道我养你这么多年，你都不曾真正将我当做娘亲？”
见他神色动摇，凌书薇趁热打铁，继续道：“我从小就是孤儿，幸好有师父捡到我，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便想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我认你为儿子，这难道也不行吗？”
凌书薇拿出丝帕，低垂着头，擦着并无泪水的眼角，偷偷的看他，见他眉头紧锁，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真是萌翻了。
发出呜呜的哭声，凌书薇若是连这个孩子都搞不定，以后谁为她养老啊！
等了半晌，都没听见小汤圆的动静，凌书薇刚要抬头，这孩子却一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声音带着几分焦虑紧张。
“书薇……你别哭……我……”
他话语顿了顿，像是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抱住她，紧紧的。
凌书薇倚靠在小汤圆的身上，眨了眨眼睛，还有些没回过神。
这孩子表达感情不需要这么激烈吧，他的力气真大，让她有些挣脱不了。
凌书薇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小汤圆这么不安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胸口，闷声道：“天麒，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小汤圆赶紧松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凌书薇，关切地问道：“书薇，你没事吧。”
凌书薇涨红了脸，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哼，你这孩子，我可是你娘！”
她踱了几步，话语坚定，“不论岁数如何，我从小便当你娘，你不能否认我是你娘的事实。”
他垂下头，话语声小小的，“可是……”
“没有可是！”
凌书薇立刻截断了他的话，带着几分气恼。
“天麒，名字的事情我便不计较了。我知道你长大了，对着比你大三岁的我喊娘会不自在，我不在意这个虚礼，但是……”
凌书薇凝视着他，让他看到她眼中的坚决。
“但是只要你心中将我当做娘，别忘了小时候答应过我的事情，那便足够了。”
这孩子在凌书薇面前一向乖巧，必然不会忤逆她。
更何况从小的教育便是让他听她的话，他这少年的傲气对她也没有用处。
果然，小汤圆只是低垂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凌书薇看着他的模样，也没了怒意，拉过他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只是有些别扭而已，毕竟我们的岁数相差不大，但我想让你知道……”
凌书薇抬起他的头，定神地看着他那双蔚蓝的眸子，“你是我的儿子，这点从未改变。”
看着小汤圆愣愣地点头，凌书薇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笑容，还好小汤圆的年龄还不大，并且对她的话真的十分听从，这么一个乖儿子，她可是十分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