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不止是那男人愣了，包括郭培也愣住了。
男人愣住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个看着个子小小的女人敢这么嚣张，更离谱的是那凌厉的气势居然还一时把他给震住了。
郭培则是因为，心动。
在陈已矣那句话出口时，他的心脏就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他没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只知道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这样。
以前他看不上那些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觉得他们软弱，无能，生错了性别。
但现在，人高马大的他被一个才到他下巴的女人维护时，一颗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有亢奋，有激动，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那墨镜男人愣了两秒就反应过来了，当即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怒了，将手里的包扔到位置上后，就要冲过来。
郭培立马挡在陈已矣身前，看着冲过来的男人，厉声道：“你想干嘛！”
郭培身形高大，长得又冷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男人个子体格都不如他，相比之下气势瞬间矮了一头，他停住了脚步没敢动手，但嘴上不服气的叫嚣着。
“什么意思啊！谁找死啊！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是吧！”他指着陈已矣骂道。
此时有空姐看到了这边的喧闹，立即走了过来。
“几位是有什么误会吗？您们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说，我替您们解决。”
这本来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陈已矣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这男人从她身边路过时，她看见了男人身上的煞气。
而且很重，那红光都发黑了。
她看着男人一路走到了郭培坐着的位置前。
身带煞气，若不出意外的话，这男人身边一定跟着怨灵。
果不其然，男人一靠近，郭培就不对劲了，他起身给男人让座时，明显面色发白，身体虚浮无力。
郭培虽然因为被恶灵缠身导致了他阳气不足，但也没有低到遇见怨灵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除非...
这个怨灵至少是凶级别的。
大奸大恶之人的身边才会带着凶，这男人绝对不是个善茬。
果不其然，从陈已矣的角度看过去，那男人对郭培动手了。
当即她怒气就上来了。
什么玩意，敢动她的人？
这男人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她快步赶过去，张手接住后退的郭培，用自身的阳气驱散掉他身上沾染上的怨气。
她没打算在飞机上将事情闹大，空姐来调解后，她就拉着郭培回到位置上了。
两人的位置相邻，中间隔了一块挡板，陈已矣的位置在里面。
她在里面坐下后，看着站在一旁迟迟不动的郭培，拧眉问道：“愣着干嘛？”
郭培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才开口：“我再去问问其他人，看能不能换一下位置”。
“算了，别折腾了，就坐这吧”。
“你不是嫌我身上有味道？”
这个嫌字用的非常的好，既阐述了事实，又控诉了陈已矣，最后还道出了自己的委屈。
陈已矣有些好笑，她看了郭培一眼，随后从包里摸出口罩戴上。
“也就两个小时，我忍忍”。
郭培不太喜欢戴口罩，觉得闷着难受，更何况等会飞机上要发餐食，他不信陈已矣能忍住不吃。
再加上他现在一颗心还是热的，不想让她不舒服。
“我还是再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换吧”。
陈已矣也没反对，点了点头开口：“行，不过你别离那男人太近了，他身上有凶灵”。
这话一出，将郭培硬控在了原地。
他顿了两秒后，还是选择了坐下。
“凶灵？比怨灵高一个等级的？”
昨晚陈已矣给他科普过怨灵的等级，其中凶排在怨之上。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他凑近陈已矣的位置，问道。
陈已矣睨了他一眼；“想知道？”
郭培点头：“想！”
陈已矣下巴微扬：“离我远点。”
郭培盯着她，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屁股往旁边挪了过去，跟陈已矣的拉开了距离。
“现在总可以了吧。”
陈已矣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越来越听话了。”
郭培咬牙，看着那张被口罩遮去了大半的脸，觉得牙齿有些发痒。
“凶灵，是怨灵的升级版，由环境养出来。”
郭培不太明白，皱了皱眉：“环境养出来的？养小鬼吗？”
东南亚盛行养小鬼，郭培虽然没接触过，但也听过不少，他有好几个客户都有养。
陈已矣摇头：“跟养鬼是两码事，打个比方，比如你杀了人，被你杀死的那个人它的怨气会滞留在阳间从而变成怨灵。”
“倘若你只杀过这一个人，并且后面没有再杀过人，所处的环境也是很正常的一个环境，那么这个怨灵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怨灵，它只能跟着你个人，只会对你个人造成影响”。
“但若你杀了这个人过后，后面还再继续杀人，或者说你所处的一个环境本是就是一个充满了犯罪，邪恶，煞气很重的环境，那么怨灵就会被这个环境所影响，从而怨气爆增，变成凶灵。”
“一旦变成凶灵，它带来的影响就不单单只是个人了，在那个环境里的所有人，不论是一个家庭，还是一个团队，亦或是一个组织。没有一个人跑得掉，最终都会被它身上的怨气腐蚀，时运变低，不是意外身亡，就是暴毙，要么就是落网！”
郭培听完，微微蹙眉：“听起来，比恶灵还要厉害。”
“那倒没有，凶跟恶的区别，已经完全是两个概念了，一个是被动的，一个是主动。”
“凶灵再厉害，影响的范围再广，只要你不干坏事，你就不会被影响。它能影响的，是那些本来就作恶多端的人。”
“它还是属于一个因果报应的范畴里面的。”
“但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是用怨念，杀意，贪婪，煞气等等世间之恶养出来的，他能蛊惑人心，哪怕你心里只有一点点恶意，它都能将其无限的放大，直至你犯下罪孽”。
陈已矣说完后，郭培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思了几秒后才感慨出声。
“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恶，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