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喻理和季执生的状态又回到了刚认识那会儿，甚至还冷些。
陆川也不敢问什么，倒是祁佻，觉得喻理远离了那个狗东西像摆脱了什么妖魔鬼怪的，心情好了连对祁宇泽的态度都好了些。
二十四号，期末考试。
期末考为期三天，考九门，语数英市统考，其他几门区统考。
S市的市统考卷通常都很简单，只有区统考会难一点，不过比起市高自己出卷都算不上什么。
季执生做卷子做的兴趣缺缺。
只有孟可星，在他们全考完之后的晚自习上发了个贴吧楼的截图过来。
【859楼】：
之前那个818的帖大家应该都有看，反正我是不信的。
只是最近我五班的小姐妹和我说小姐姐和校霸好几天没怎么说过话了。
我：？？？
具体是怎么回事咱也不知道，感觉不管怎么开脑洞都是虐的？
写同人文的小姐妹们，都考完试了，赶紧产甜粮救一救我们这些可怜人啊！
-
【孟可星：说说吧，那个校霸怎么回事？】
考完试了晚自习老师看的也不严，陆川和文艺委员都要去忙十佳歌手的决赛，所以大家都很松懈。
S市的高中考完试都会再上一个星期左右的课，主要是讲卷子。
刚把几张考试卷答案对完，喻理看到孟可星发来的消息，手顿了一下。
【喻理：没什么。】
【孟可星：别骗我，我觉得肯定有点什么！】
【喻理：真没什么。】
孟可星将信将疑地回了个“好吧”，然后去找陆川。
陆川觉得自己太难了。
【陆川：你还是别问我了，我都搞不清他们想干什么，你当我瞎了吧】
【孟可星：？？？傻.逼啊你】
-
接下来几天就是讲卷子，等成绩出来。
S市考完期末没有赶新课的习惯，把暑假作业发下去，卷子讲完了就让他们写作业或者放纪录片、电影给他们看。
英语课，英语老师放了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原本找的是无字幕的版本，最后只能一群英语渣怨声载道之中换了字幕版。
季执生拽了本小题狂做写，陆川看了眼发现是高三滚动复习版的物理，下面还压着一本，露出来一个“化”字。
陆川：大佬，不敢惹不敢惹。
喻理披了校服外套趴在桌子上睡觉。
一体机电影的声音不算大，只是在一片安静之中也很清晰。
她睡不着，黑暗中听觉也变得敏锐更多，能听到身边祁佻悄悄摆弄手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面季执生翻动纸张的声音。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考试的时候。
期末考试是按照成绩分的考场，一个考场三十人，季执生在第一考场，喻理在第二考场。
到考场之后季执生又回本班拿东西，路过第二考场。
喻理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头微微一偏就看见了一眼的黑，视线往上就是男生线条流畅性感的下颚。
他脚步未停，像是没看见她。
那三天他好几次路过第二考场，目不斜视，满身清冷。
只有一天他穿了白t，是月考那天他在篮球馆里打完球换的那件。
她还记得那个恣意潇洒的少年脖颈间搭了条毛巾，头发湿漉漉的，雾霾灰的卫衣挂在臂弯间，漫不经心地笑着问她自己打的怎么样。
记忆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记得这么清楚。
清楚到鼻尖有些酸涩。
她想，这次季执生应该也是年级第一吧。
迷迷糊糊间喻理被人拍了一下，脑袋从校服里钻出来，吸了吸鼻子。
“下课了。”祁佻说着，把地理卷子拍到在桌上，抱怨道，“老太太怎么还要补充新内容啊，其他卷子都讲完了。”
“没有啊，语文没讲完呢。”喻理回过神，慢吞吞说道。
祁佻：“……”
也是，顾局可是一道红楼选择题就能拓展到剧情，然后给她们讲红楼讲两节课，最后两节课也就讲了两道选择题的男人：)
-
期末考试过后的课程格外轻松，只是等待成绩出来的过程格外煎熬。
周六中午，各门课的成绩陆陆续续地出来。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依旧给他们放没看完的《肖申克的救赎》，顾局拿着两张A4打印纸进来。
顾局素来是很注重学生隐私的，所以只是给英语老师看一下成绩。
看到那两张熟悉的A4纸之后下面一阵骚乱。
“完了完了，成绩都出来了，顾局不会都把成绩发出家长了吧？”
“我已经看到一小时之后的我是什么样了，男女混合双打的对象啊我。”
“不知道这次能排多少名，我数学最后两道大题就写出来前两问。”
“你妈的你闭嘴吧，我大题都不会，我要去二十一考场了。”
喻理看着英语老师手里拿着的那两张纸，看见她翻看过后不知和顾局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了笑。
顾局走后，英语老师说：“成绩我看了，我们班这次考得还挺好的，比年级均分高6.34分，和火箭班也没差多少。”
“年级130以上的高分我们班有两个，季执生和喻理，一个135，一个130，128和129的也有几个……”
江苏高考改革前英语是120分，他们这届开始考全国卷，所以总分是150分。
只是平时周考做的卷子还是120分的。
“小理，牛.逼。”祁佻笑着拱了拱喻理的手肘。
喻理有些失神地看了眼祁佻，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下，慢吞吞把笔袋收拾起来。
-
放学时宋秋来接的喻理。
宋秋不怎么开车，所以车开得不太熟练，等红灯的时候把手机解锁了给喻理看，“你们老师把成绩发过来了，你看一下吧。”
语文108，数学122，英语130。
物理30，化学72，生物39，历史80，政治82，地理70。
三门班排5，年排22。
看到年排22的时候喻理心想：还好分班之后按文理排考场。
“你们分班的那张纸发下来了吧？”宋秋问。
“嗯，史地政。”喻理把手机放回到副驾驶座上，靠在后座的靠背上懒懒地说道。
宋秋应了声，“一会儿晚上和大伯家吃饭，你记得叫人。”
喻理沉默了会儿，在宋秋不耐烦之前才“嗯”了声。
【祁佻：我靠，祁宇泽居然掉到年级二十了，哈哈哈哈，该！】
【祁佻：明天出不出来玩！】
【喻理：我明天有事】
【祁佻：行吧】
穆行组了一个局，要搞轰趴，就在上周末那个主题酒吧里，喊了喻欣还不够，还要把未成年小朋友拉过去。
喻欣还没帮喻理拒绝呢，穆行就自己找了喻理，谁知道喻理答应了。
大伯喻崇山今天生日，才喊了家人吃一顿饭，还让喻欣去把奶奶接了过来，小叔家也在。
喻理乖乖地坐在奶奶旁边，喻欣坐在另一边，两个孙女照顾老人家。
奶奶对两个孙女是一视同仁，只是到底喻理小一些，从小也更纵容一些。
吃完饭，大人们聊天，小辈就坐在包间一边的沙发里去自己玩。
小叔家的喻北比喻欣小三岁，读大二，和喻理的关系没和喻欣那么好，也就是逢年过节给喻理发个最多五百块红包的交情。
“高二分科选什么？”喻北一边打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史地政。”喻理说。
“哦，你们这届改革是吧？分类还挺多的。”喻北抬头看了眼喻理。
“玩你的手机。”喻欣把喻北推开了点，低声问，“你怎么答应穆行去轰趴了？”
喻理摆弄着手机，慢吞吞道：“考完试了，放松一点。”
喻欣心说放松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去穆行那个傻.逼搞得乱七八糟的轰趴啊。
“那你到时候别乱跑，别出事儿了。”
喻理“哦”了声，“你是不是忘记我初中的事儿了？”
一开始喻欣知道喻理和人家打架的时候还很诧异，因为平时小姑娘也算好说话，所以她真没想到喻理会打架。
知道之后喻欣和喻理说：“你是女孩子，不能这么暴力。”
喻理就很好说话地点点头，拿着喻欣送给她玩的实木棒球棒去店里换了根粉色铝合金的。
后来喻理痊愈之后喻欣和崔宥佳说起这件事，崔宥佳呆了呆，忍俊不禁：“你妹妹太适合和我们玩了。”
一样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无法无天。
-
周日中午，照例去看心理医生。
上次和沈齐夏好好聊过天之后喻理没有那么抗拒和沈齐夏谈心了，这次还懒恹恹地喝了杯花茶。
“这周和他说过话吗？”沈齐夏倚在办公桌边问道。
喻理喝了口花茶，觉得有些酸，把杯子放到了一边，“我都把他推开了，怎么会和他说话。”
沈齐夏哼笑，“当代哲学家王境泽说过，真香。”
喻理：“……？”
“我知道你为什么能和我姐保持这么好的友谊了。”因为你不要脸。
“你姐说你要去穆行的那个轰趴？”沈齐夏敛起笑，挑眉问。
喻理看向楼外那条平静的运河，轻声道：“其实也有点后悔，但是我毕竟要走出来的，反骨也是天生的。”
“你愿意走出来就可以了。”沈齐夏笑着，起身揉了揉喻理的脑袋。
喻理回过头，有些不悦地看了眼他。
沈齐夏刚接手喻理的时候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小姑娘不愿意配合，什么都不说，又软硬不吃，就是根硬骨头。
后来开始治疗之后沈齐夏也没有让她吃什么抗抑郁的药，只是时不时给她买些乱七八糟的糖。
对她来说，糖比药更好。
现在这种发展态势是好的。
只是沈齐夏担心喻理那个喜欢的人会对她产生影响。
至于是什么样的影响，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