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份蛋糕，池念只被允许吃了两口，其他的全进了邵衍的肚子。
他看上去非常不习惯吃这种甜食，皱着眉头吃完的。
她在一边控诉了一万遍“暴殄天物”都没能多吃一口。
不过那个午后，咖啡厅阳光正好，他的吻轻轻落在了脸庞处，呼吸交融，药丸的苦味都淡了很多。
后面的几天，她每一次吃药，总会记起这个吻，有蛋糕的甜意。
池念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健康，病来得快好得也快，团建结束后的周五，所有后遗症就已经全都消失，又是精神满满的小员工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团建在扎堆，池念还没从这一轮出行缓过来，就接收到了大学班长的消息，说周末要办同学聚会，问她有没有空出席。
她大学时和班上的关系不算很好，但班长是她同寝室友，平日里很照顾她。
于是犹豫再三，还是在询问中应了下来。
这件事中午和邵衍吃饭时她也顺嘴说了。
是的，她再次回到了每个中午上来吃饭的日常，毕竟她知道顶楼没了米娅，所以总裁亲自打电话来问这件事的时候，她找不到什么借口拒绝。
不过进门的时候邵衍在和什么人通话，脸色很淡，在说什么“那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你的人情自己还。”
池念探了个头，犹豫自己要不要走呢，邵衍就发现她了，冲着电话说“还有事，先挂了”。
他没有提，她自然就不会问，转而说起了别的。
“大学聚会。”邵衍对这个词稍显陌生，他在国外念的书，同学们这么多年偶尔会在各种会议或者商务洽谈中见到，在唇齿中滚了两圈，他反而想起个人来，“辛柏会去么？”
“……你怎么还记得他啊！”池念无语凝噎，“他大我好几届，哪里可能会出席！”
压根就是好几码事，她抱怨着，“害得我这几天都没法面对辛老师了。”
浑身的不自在，好似说一句话就要接受来自邵衍的凝视一般。
“你们不同组别，本就不需要有什么沟通。”邵衍散漫地说，给她夹了一筷鱼肚。
池念略有怀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同组别，不会还让嘉嘉去调查了吧？”
邵衍瞥了她一眼：“吃饭。”
不回答就是默认，她居然笑了起来。
“你真的很在意？”她暗戳戳地问，眼神亮晶晶的，“但他只是和我说了两句话，还有很多别的男同事和我说过话，你也会在意吗？”
邵衍如她所愿，语气微妙：“很多？”
“嗯哼。”池念很得意，她在公司内的人缘不差，不过都是日常工作上的沟通交流，“你想想，我业务能力这么强，学什么都快，大家自然乐意和我合作。”
“嗯。”他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有道理。”
这话说完，没下文了。
池念等啊等，都没等来他更进一步的质问，偷瞄他好久，终于忍不住：“然后呢！”
“然后什么？”他吃饱了，筷子放下，喝一杯茶。
“你不追问一下？”
“嗯？”
他显然故意不问，池念着急：“万一我和其中哪个人走的很近，你就不担心……”
“不担心。”
池念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邵衍似笑非笑：“因为他们都付不起池小姐的价格。”
一百万一次的吻，实在是要价高昂。
池念：“……”
这个事情还过不过得去了！
她先郁闷，然后怨念地看他：“你不也没付，都是空头支票。”
“是。”邵衍故作沉吟，“但好像是因为……你至今都没有挂牌出售？”
池念说不过他，把碗里的饭吃完，才憋出一句：“出售了你一定买？”
“我不买。”
他回答得没什么犹豫，但没等池念呆愣，他先说，“池念，我要你心甘情愿。”
邵衍垂下头来，伸手抽了张纸巾，为她一点一点擦去唇角沾上的脏污，“若你不嫌弃，这些钱财、支票，全凭你做主。”
池念的脑子果然只能装下几个字。
前面的话听完心潮翻涌，后面的话听完立刻大受震撼：“什么是我做主？就是说我想怎么花都可以吗？那种电视剧里进一家店all in的场景也行？”
邵衍久违感受到了无语，不对，好像也没很久。
总之，他表情复杂，最后无奈点头，“是，可能十几家家商场all in都行。”
池念什么气都消了，美滋滋畅想了好一会儿。
当然，她也就是做做梦，最后依旧非常有节气地拒绝了这种快乐。
贫贱不能移、不能移。
吃完饭洗漱，邵衍给她倒了杯清茶，看她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后，才仿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工作之外的事少聊。”
池念一愣，然后摇头晃脑地笑：“我都没有挂牌出售，你没有资格管我。”
邵衍给餐具盖上盖子，喉咙间一声很慵懒的哼笑，拿手敲了敲她的脸颊：“吃人嘴短，懂不懂。”
“好吧。”池念大发慈悲，“勉强答应了。”
临走前邵衍随口问了她：“什么时候去？同学聚会。”
“明天晚上吧。”
“在哪？”
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给他说了地址，“也就是吃个饭，后面如果还有活动我就不去了。”
邵衍察觉到不对：“为什么？”
“啊，那多尴尬啊……”池念说，“我不是很习惯这种场合。”
但她其实在团建中表现得也没这么抗拒。
“你和同学关系不好？”他微不可查地蹙眉。
“也没有很不好。”她显然不太想提，“就是比较陌生，那时候我正忙着赚钱呢，没什么时间和他们交流沟通。”
这个理由似乎很正当，邵衍看她闪躲的眼神，没有追问。
池念下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瞒得挺好，半点都没察觉，然后就撞上了正和别的同事交头接耳的苗苗。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她非常震惊，连说了好几个“真的吗”？
等坐到座位了一会儿，苗苗便飘忽忽地走了回来，梦游一样拍她：“念念！大八卦来了！”
“什么八卦？”池念转头。
“你肯定不知道！”苗苗凑到她的耳边，语气又震撼又不可思议，“米娅被邵总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