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月考是全市统考，所以成绩排名在五天后才公布。李申不负众望，稳坐级部第一。就连肖可可的排名，班级里也提升了5名，级部提升了36名。
班主任公布成绩时，李申和肖可可脸上都露着隐藏不住地兴奋。
李申：这个成绩考海大应该十拿九稳。
肖可可：再加把劲，应该能考进南丰大学了。
成绩公布这天，班里如同油锅进了水，算是炸开了。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贾童、贺欣这会都跑到张依然这里讨论统考成绩够得上哪所高校。李申这边更是围了不少的男生在讨论。肖可可觉得自己平时没少得李申的帮助，这会其他同学过来，肖可可本能地让了座位，自己去教室外走廊溜达。
铃响后，李申看着肖可可进了教室，随后坐回来。他轻斜了下身子，不动嘴唇地说：“课间别出去了，外面冷。”
肖可可：“没事，我正好透透气。”
李申：“小心再感冒了。”
肖可可：“。。。。。。”
李申：“你怎么不问我你的成绩进南丰大学有多大把握？”肖可可猛然侧首、深信不疑地问他：“那我现在问你，你觉得我的成绩有多大把握？”李申用眼斜睨她：“能不能看着黑板说话。”待肖可可扭回头去，李申才继续答她：“只能说在分数线上，不是太保险。”这个答案肖可可并不意外，她早就提前料到。两人静默一会，肖可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会考上的！”本是斗志昂扬的话，却让李申硬是听出了几分可爱之气。顷刻间他被肖可可的话破防，唇角一勾，竟偷笑起来。
自进入腊月后，肖可可多多少少的有些回家心切。放寒假的前几天就开始掰着手指头过了。离家半年，说不想家是假的。
今年的春节正好在1月底，这个月总共上了有20天课。放假时高三年级没有加课，而是随着其他年级统一放的，这让高三所有的师生都喜出望外。
放假这天肖可可还没收拾好行李，正好火车时间也不合适，肖可可决定再住一晚，第二天上午走。肖可可宿舍的都走了这天只剩下她一人，张杨提前问过肖可可回家的火车，知道她走不了，这晚张杨特意留下来陪她。
回了宿舍，肖可可把自己的衣服和要带的书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小姨刘玉清还特意给她送了明天路上要吃的东西。劝她跟着自己回家住，见年轻人还是喜欢和同龄的一起，刘玉清倒也不勉强，只嘱咐了几句就独自回去了。
这晚张杨又是抱着枕头过来的，不过这次肖可可没有一点抗拒。不抗拒不是因为宿舍里只剩了她一人，而是因为她突然觉得时间过的挺快的，总共一年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将来大家各奔东西，想再聚到一起怕是不易。
当晚两个女孩同床而睡，没有第二日学习的压力，一下轻松下来，反倒是兴奋过度，居然失眠了。
她们仰躺在只有一米宽的小床上，借照进来的月光，看上面黑乎乎的床板愣神，两人目光涣散，未曾对焦。
这男生闲着没事聊的是女生，同样女生闲着没事聊得也必然是男生。虽然张杨平日里和哪个男生处的都像哥们，可女生该有的敏感她还是有的。
就在两个人挤在一起，睁眼发呆时，张杨突然冒了句：“李申喜欢你吧？”
肖可可让这一问弄得猝不及防，失声“啊”出口，她随即反应过来：“聊他干嘛，你不是从来不聊男生吗？”
“那得看这事和谁相关！和你相关的我就想聊了。”
“没话找话说，快睡觉吧。”肖可可不想聊他，索性直接把话题掀过。
“别呀。”张杨不依不饶，又将话题掀回来。“我觉得李申这小伙不错。小模样长得够帅，脑子又好使，关键是对你还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你们不在一个地方。”张杨话音落下，却没等到肖可可的声音。她扭头看向身边的人，碰碰她道：“怎么不说话？”
“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两人静默几秒，肖可可才又发出声音：“明年一高考，还不知道彼此都去了哪里呢。杨琳琳和她男朋友不就是个例子吗。异地恋，不长久。”
张杨抬了抬头，将胳膊枕在颈下，似是在认真的琢磨肖可可刚才的话，突然她一个机灵：“你们南丰不是有海大吗？李申考海大应该没问题吧。这样你们不就在一个地方了吗。”
肖可可苦笑一声，反驳道：“你说的倒是简单。先不说他能不能考上海大。考学这么大的事是咱们能随便给人家定的吗？他之前倒是提过海大，可现在人家的目标若是换成华清了呢？”
张杨无声地叹了口气，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过了好久她才惋惜的说了句：“我只是觉得李申这人很好，要是便宜了别人，挺可惜的。”
“有什么好可惜的，你怎么知道人家将来找的就不好。”
“问题是好和我没关系。我之所以操心，那是因为你。”
肖可可一听这话，一股甜意由心底泛开，将刚才的酸涩掩盖下去。她趁机搂住张杨，在她脸上狠狠地嘬了一下，张杨往里面躲，肖可可就往里面逼近。
“哎哎哎，明天还得见人呢。”张杨可是比肖可可有力气的多。这要是换了别人，她大概一把就把人推到床下了。但是对待肖可可她可是小心的很，劲从来都是悠着使，就怕弄伤了她。肖可可喜欢“欺负”张杨，想到明天她要顶着一个大红印子回家，就笑得一抽一抽的，嘬她的劲也泄了。
张杨拿手抹去肖可可的口水，十分嫌弃的抱怨她：“赖死了。”待擦干净脸，张杨八卦地问肖可可：“杨琳琳和她男朋友后来咋样了？”
肖可可不屑道：“还能咋样，分了呗。”
“啊，之前不是挺好的，还真因为一张照片就分了。”
“那不是一张照片的事吧。”肖可可理了理思绪，尽量用简单明了的话术说给张杨听。“杨琳琳她男朋友不承认自己劈腿，说是朋友恶搞弄的。可恶搞后为什么关机呢？多数可能，就是他先关机睡下了才又发的照片。能在他睡着后拿他手机的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室友谁这么无聊。再说了照片中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张杨这次听的认真，中间没有插话，只惋惜地叹了口气。
肖可可继续说，像是说给张杨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两个人分在两地，见次面都要跋山涉水。本来一个拥抱就解决的小事情，最后都积压在了心里，积压的久了，也就承受不住了。”
张杨听出她话中的无奈，心想刚才脸上的红印之仇未报，打又不舍得，让她嘬肖可可一口，她又小心的下不去嘴，生怕把肖可可那如花的脸蛋嘬坏了，自己也没美女看了。张杨逮住这个契机，好奇地不依不饶地问：“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这么明白，用一个拥抱就能解决小事情这你都能想到，是不是之前谈过异地恋？”
“。。。。。。”
屋里一时没了声音，肖可可让张杨堵得有点心疼。
“你是猪吗？我这第一次离家来昕原，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的18年我一直待在南丰，我有机会谈异地恋吗？”肖可可提高了分贝，对张杨这脑回路很是无语。
“。。。。。。”张杨想想，自己问的确实也有问题，便开始嘿嘿赔笑。
两个人经常是前一分钟不合，后一分钟就好的成了一个人。肖可可话锋一转突然问张杨：“你会留在昕原吗？”
张杨敛了笑，认真地回答她：“应该吧，我学习又不是多好，这边的大学也不少，没必要再考到别的地方去。将来实习和工作都在这边，也方便照顾父母。”
“嗯，你说的是。”想到两个人还有几个月的缘分就要分开，肖可可心里又起了一层酸涩。不知道是聊累了，还是彼此都想到要分开这个事，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第二天，两人算是睡了个懒觉，醒时已经快8点。洗漱完肖可可带上收拾好的行李箱和张杨一起下了楼。来时带了两箱东西，这次回去，肖可可只拿了些常穿的衣服和重要的复习资料，当然也带上了李申给她整理的那些。
两人抬着行李箱，走下宿舍的台阶时，恰好看到李申和赵鹏飞就等在那里。赵鹏飞已经等的不耐烦，当然也可能是冻得受不了。这会见到她们，一肚子的苦水顷刻间就泻了出来：“你们俩可算下来啦，我和李申站在这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李申见赵鹏飞说话的态度这样不好，赶紧朝他使了个眼色。又给肖可可她们说：“这会食堂一定没饭了，咱们去校外吃吧。”
“你们在楼下怎么也不电话说一声。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吧？”肖可可脸上先是歉意，后又露出疑惑：“你们怎么没走？”
“哎呦，还不是有人担心自己同桌行李重，要帮着拿到车站嘛。”李申觉得他话太多了，这次直接把赵鹏飞挤到了张杨那边。用眼神交流，我又不是没长嘴，用你在这里给我说。
赵鹏飞：长嘴了也没见你给人家表白半个字，就知道冲我来劲。
李申从张杨手里接过肖可可的行李，对肖可可说：“今天你不是回家吗？我怕你行李不好拿，过来送送。”
赵鹏飞一听这话，赶紧撇清自己：“我得说清楚，我不是来送你的，是李申这个家伙非得揪我过来一起等你。”
让赵鹏飞这么一说，肖可可更不好意思了，她故意将一个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他：“这么冷的天，你们一直冻着。我可真成罪人了。要是杨琳琳知道，或许不一定乐意。”
赵鹏飞听出其中味道，不可思议地问肖可可：“你什么意思？”
肖可可快走了几步，过了一会才答：“就是字面意思。”
那天KtV里发生的事，赵鹏飞清楚的很。依照杨琳琳的性子，事后只有分手这一种结果。肖可可刚才又说‘要是杨琳琳知道，或许不一定乐意’。这么一联想，赵鹏飞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谢你了肖可可，今天我算是没白受冻。”
四人吃完早餐。李申对上赵鹏飞的眼神。
李申：一会我去送肖可可，你们别跟着了。
赵鹏飞：嘿你这卸磨杀驴的家伙，现在见到人，觉得我碍事了。刚才是谁拉着我在女生宿舍楼下挨冻的。
李申：行啦，快滚吧。改天补偿你。
两人交流完，赵鹏飞非常识趣地冲张杨卖好：“大冷天的，咱俩就别去送了。我正好有事找你说。”
张杨没明白他的用意，觉得自己的好姐妹要回家了，不送去车站再流下两滴离别的眼泪，好像彼此的情谊都打了折扣。
李申见张杨没表态，立马又说了一句：“我们这就走，你们聊吧。”说完看向肖可可：“走吧，我送你。”说话间李申的手已经扶上了拉杆。肖可可信以为真，赶紧跟上去给他们俩腾地。
待他们出了小店，赵鹏飞傻坐在对面冲张杨笑时，张杨才明白他们的诡计。
“刚吃了饭，咱们走走吧。”李申眼含笑意，试探性地询问肖可可意见。
她目光看着远处，忽然觉得，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什么机会在昕原的街道上走走。要么步履匆匆，要么落日余晖。这学期没机会，下学期就更没机会了。好在学校到车站的距离也不是太远，走着也就半个小时。想到这里肖可可点点头，轻声应了句：“好。”
两人一起，不疾不徐向车站方向走。
做了这么久的同桌，他们早就熟络，不再拘谨。快到车站的一段路，李申带着肖可可绕行到车站北侧的公园。说是公园，其实就是一条环城河。但是河道两边修建的非常不错，雕塑、小亭每隔不远就有一处。
这处公园虽在车站附近。可来去匆匆的旅人却很少会在这里停留。望眼看去，目光所见之处，也不过寥寥几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