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赐何尝不知道，所以他始终将这份爱意藏在心底。
等到变强的那一天。
强到无人敢在背后置喙，强到改写这世界的规则。
只是有些情况他不好与云尊去做解释。
容易被误会成狂傲自大之辈。
以他现在的程度，尚且不能成为一州之地的天骄，遑论更广阔的地域。
未来尚未可知。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他不想因为今日之言，贻误了道途。
“本座倦了，遇到危险再来叨扰。”云尊似乎感知到了念头，挥挥手，将楚天赐赶出了意识海。
后者一阵苦笑。
明明是自己的意识海，反倒成了客人。
罢了，毕竟云尊数次出手拯救他于水火之中，且随她去吧。
楚天赐起身下床，打开窗户，抬头看了眼夜色。
繁星点缀，一轮弯月悬挂。
自从领了任务下山开始，他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欣赏美景。
当即于窗口浮空而出，来到屋顶。
见到了装扮成神棍的向春。
后者那杆铁口直断的招牌随风飘荡，双目倒映着满天星斗。
见到楚天赐后，抬手招呼道:“楚兄，等你好久了，快过来。”
等到楚天赐临近后，向春抬手仿佛布下了某种屏障，隔绝了外界感知。
楚天赐心有所感，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玄幻世界，想要伪装成他人，再简单不过，也许眼前的向春是冒牌货也说不定。
刚才那一手像极了领域展开，较为隐秘罢了。
据他所知，向春修为尚未抵达能够展开领域的地步。
“楚兄，你是天机唯一看不透的存在。”向春的目光在其身上逡巡着，不由生出感慨。
“向兄言重了，我就一孤儿罢了，要不是得师父看重，怕是早就死在了某处，我这样的人，本就没有未来可言。”楚天赐心中咯噔一声，面上依旧神色不改。
可能是他先前遇到过天道，对方的降临导致他身上沾染了气息，才会变得不可卜算。
毕竟之前天机峰主能够给出指引，足以说明那个时候的他，还是能够被卜算出来的，要不是靠着那通指引，他怕是也走不出那与祭台秘境相连的极乐城。
“楚兄何必如此谨慎，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出行前，师尊再三叮嘱要与你交好，言明你是我修行天机有成的贵人与契机。”向春见其警惕如此，索性直接交底。
楚天赐投去疑惑的目光，“为何是我？”
“因为楚兄身上有来自于它的力量，也唯有它能够避开天地的耳目，让天机一道于间隙中求得一线生机。”向春此刻愈发像极了扮演的神棍。
“你想让我帮你修炼？”楚天赐解读过后，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与之拉开距离，一脸警惕的望着。
先前他只是觉得向春像极了那些神棍，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种喜好。
队伍里有个樊红衣，取向不正常，对于他们倒也不影响，对方身为女子，且不是他们心仪的对象。
如果同样的问题出现在男人身上，那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错了。”向春摇头，“楚兄，我所说的助我修行，是将你我的命数联系在一起，以此来欺瞒天机。”
“如何联系？”楚天赐依旧没有放下警惕。
“比如现在，你我交谈，就是一种联系。”向春举例说明。
“仅此而已？”楚天赐听到这里，才堪堪放下心来。
他真害怕向春来上一手知男而上。
哪怕不成功，以后他们之间怕是也没办法恢复到曾经的友谊。
“天机本就难以揣摩，修行自然也会出乎意料，楚兄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看我这一手术法。”向春笑着勾勒出一道符文。
看似简单几笔，楚天赐却从中感知到了道韵，这本不应该是向春能够接触的手段，切实的被他使用出来，难道这就是天机术被天道禁止的原因吗？
还是说是因为向春较为特殊，修炼了演天机所致？
“道不可见。”向春低语，嘴角噙笑，“楚兄，好好睡上一觉吧。”
楚天赐眼中逐渐出现了重影，意识昏沉。
摇晃着身形，再也抗不住，倒了下去。
没有砸落在屋顶上引起动静，被向春用双臂拖住，平放在屋顶上。
一道道晦涩的纹路如同纺织的华服浮现在周遭空间中，随着向春手中印诀加快，他的身形出现了一丝颤动。
嘴角渗出了血迹，气息愈发萎靡。
“天机术士向春斗胆问天，天命可违否？”向春看着楚天赐身上逐渐浮现而出的道韵，以及那于上空浮现的磨盘虚影，他眼中繁杂的纹路闪烁，最终汇聚成一个字眼。
“不。”
天命不可违。
向春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以他现在的修为强行用出演天机中的问天秘术依旧有些勉强，只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秘境之行让他与这些同门有了深厚的情谊，他不能坐视那结局出现。
“向春再问，天命是否可违？”他取消了前置身份，手上的掐印动作愈发艰难，两鬓的头发染上了月光洒落的银霜。
眼中繁杂纹路再现，其光愈发强烈，哪怕是他的双目也流出血泪，他强忍着没有闭上，看清了那来自天意的答案。
“不。”
“拼了。”向春自储物袋中取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吞入口中，刹那间，他恢复了之前的强盛，双目流下的血泪也被他拂手抹去。
他直直的看向那大道磨盘的虚影，翻手掏出匕首，向着楚天赐的心口刺了下去。
“小辈，敢尔！”女童形象的云尊浮现出来，挡在了楚天赐身前。
她看着那有些狼狈的天机术士，心中有些骇然。
哪怕不明白先前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容其他人伤害楚天赐半分。
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正常的交流，算不上争吵。
更何况此刻她寄身于此，怎么能忍心看到宿体遇害？
“前辈，我只是取他一滴心头血，不伤性命根本。”向春有些惊讶，却还是开口进行解释。
仅仅只是耽搁了片刻，他的嘴角开始渗出黑血。
“回光丹？”云尊一眼看出了端倪，“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服用这等禁忌之物？”
她生出些许好奇，却依旧没有退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