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森到底没能把人赶走，因为伊法直已经上手，像个恶霸似的揪住了肖律师的衣领。
“你不对劲，老实交待！”
伊法直眼里眯成一条线，一脸冷峻，“是不是看了我的肥鸟动态，才带人跟来的射击馆？”
抵达射击馆，自认胜券在握的伊法直，没忍住发了一条动态。
——作为老板，偶尔也愿意教年轻人一些工作之外的特长。
配图射击馆枪支陈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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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伊法直相熟的朋友都知道，能让他主动发动态的员工，唯有顾明明。
毕竟伊法直向来以顾明明异父异母的亲兄长自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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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法直逼问肖律师，言语没有提及顾明明，不耽误他用眼神质疑缺德发小。
视线时不时横过与老肖并排而立的曹荣曹先生。
别看奚名茗发自内心觉得伊法直傻FuFu，他退役前可是某部队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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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律师倒是好脾气，右手搭上伊法直扣在脖颈的爪子，尽量保持呼吸。
“好，我交代，能先松手吗？”
伊法直一动不动，置若罔闻。大有敢不老实、我扣你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曹荣自进到馆内，眼神没离开过奚名茗在里间快速移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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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打光子弹，意犹未尽收起枪，摘掉耳机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造型？”
四个大男人纠缠在一起，好似要互相掐脖子，场面略显诡异。
奚名茗犹豫道：“那……我先走？”留地方给你们自由发挥？
张柏森最先反应过来，他的脖子没人照顾，不假思索猛地退开。
装出一副与另外三人完全不熟的模样，若无其事和奚名茗打招呼。
张柏森热情发出邀请函：“顾教练，如果在拳击馆做腻了，可以考虑来这里玩玩。射击馆长期缺乏优秀的射击教练，待遇从优。”
奚名茗：心动了。
伊法直以一敌二，艰难扭头，瞠目道，“老张你疯了，敢撬我墙角？”
肖律师拆台，“什么撬墙角？顾女士很快上大学，你的拳击馆不过临时过渡。”
曹荣点头附议。
三人眼神交流一番，同时松手，各自整理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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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荣恢复风度翩翩的精英样，朝奚名茗伸出手：“顾女士好，我是曹荣。很抱歉冒昧打扰，不知能否赏面，允许曹某请您吃顿晚餐？”
奚名茗没有动作，她审视曹荣三秒，摇摇头。
“为什么跑到受害者面前刷存在感？为了往后余生的心安理得？还是认为权贵人士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值得普通人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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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法直把奚名茗的话在脑袋里转过一遍，反过来后暴怒。
“什么意思？他对你做了什么缺德事？”
奚名茗没有回答，径直走过去，把枪归位，一应配套物品放回指定位置。
曹荣和肖律师面面相觑，实在没预料奚名茗有此反应。
这是……已经知道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
谷大旗尚且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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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法直跟上奚名茗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受了委屈直接讲，明面上的确不好动曹荣，咱们可以暗地里下手。”
也是实在，知道曹荣身份特殊，正规途径干不了人。
“肚子饿了。老板，打枪是你请客，晚餐我请你，叫上张老板。”
伊法直恨不得直接上手摇晃奚名茗，把她的真话给摇出来。
“吃什么吃，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伊法直恼怒得原地打转。
“不对，曹荣一贯装得人模狗样，能让他亲自出手的事情，绝对小不了。还把你牵扯上……”
伊法直倏地停止打转，抬头不可思议道：“曹侯那疯子找你麻烦，因为曹荣？可是为什么？你和他们没关系啊！”
奚名茗不以为意。
“很奇怪吗？风口浪尖的女明星，长相极其出色，入行五年多，宁愿出卖体力赚点辛苦钱，也不肯出卖色相。如果遇到潜规则，很大可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稍微运作，便成举国皆知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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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曹侯“夜色酒吧”事件爆发，到余瑄景归案，然后牵扯出魏烨……整个案情推动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果曹侯、魏烨等人真这么好处理，以这几人的狂妄自大，视法律如无物。
且等不到奚名茗动手，他们早把自己作进了监狱。
谷大旗是有背景，可从曹侯到魏烨，哪个不比他后台更硬？
整体案情进展，更诡异在新闻媒体的配合。
配合到不追逐新闻时效性，一切以选举的节奏做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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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社的新闻报道事无巨细，证据详实，甚至提供了不少多年前拍摄的影像。
无论魏烨年少的丰功伟绩，还是曹侯多年来的不法之事，就没有A社不敢报道的内容。
不仅敢，还很细节。
包括236年NSone爆料酒吧工作人员聊天记录，过后又公然自我打脸，承认消息来源并不真实一事。
据A社报道，聊天记录属实。
这一切本是NSone故意运作，用以引导舆论。
当年NSone成功了。
正规媒体的报道消息来源居然不真实，可见余瑄景和夜色酒吧清清白白。
用一个更劲爆的丑闻掩盖原本的丑闻，再否定劲爆丑闻，一切得以解决。
民众一度在社交平台齐齐刷话题，#清清白白余瑄景#
上述细节的报道，刚好发生在魏跃山竞选团队策划将父子俩做拆分切割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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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就像准备良久的国宴，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引爆。
顾明明，不过适逢其会，是被选中的引爆器。
不是她，也有别人。
至于顾明明是否会受到伤害？
无人在意。
上位者不需要在乎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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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冷冷看向伊法直身后的曹荣。
“曹先生的确算无遗策。令尊无论政见还是支持的党派，皆与曹先生南辕北辙。想要夺权，自然得彻底瓦解对方的优势。”
奚名茗神情漠然，“老油条不好攻破，小废物浑身破绽。”
曹荣的震惊与难堪，奚名茗兴趣索然。
“曹先生的确深谙人性。选举嘛，背后真相如何不重要，挑动选民的情绪最重要。执政纲领不重要，对方更不得人心，你就赢了。”
奚名茗讥讽下结论：“看曹先生春风得意，想来和高元首合作无间。与令尊关于秋明集团主导权的争夺战，想是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