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开学宴上，我就和邓布利多教授一样警告过你们......禁林，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任何不想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的学生都不应该在没有成年教师的陪同下私自前往。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算常见，但也侧面印证了禁林的危险程度......我在此重申，任何一名学生，都不得以任何形式违反校规......即便你们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在早餐时间的训话，惹得许多小巫师心生厌烦。
可由于韦斯莱双子已经毕业离开了霍格沃茨，原本那些爱跟着他们一起调皮捣蛋的学生也都收敛了不少，不敢公然对着教授们造次。
没人知道昨晚禁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根据一些幽灵的说法，拉文克劳学院的格雷女士似乎在后半夜的天文塔上见到了两位不速之客。
......
靠在冰冷的石栏上，墨然将聚焦在远处风景的目光收回问道：
“你是怎么把守护神变成夫诸的？”
“你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吗？”
“差不多吧。”
哈利沉默了一下，最终，他选择如实回答挚友的问题。
“我更换了一些召唤守护神时所使用的记忆，一些......我在阿尼马格斯形态下的记忆。”
“哈？”
墨然摆出一脸不可置信表情，道：
“变成鹿居然有那么开心吗？如果换做是我，我感觉我连守护神都召不出来。”
“切！你这个黑巫师本来就召唤不出来！但其实吧......咳咳......倒也不是只有变成鹿的部分。”
说到这，哈利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这个暑假，我和赫敏......嗯，我们有很多独处的机会......她也会使用阿尼马格斯，所以就......”
“停！”
不等哈利把话说完，墨然就紧急叫停了自己的老友。
天文塔顶的夜风依旧吹拂着石砌的垛口，将二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们脚下城堡的灯火大多已然熄灭，从上方俯瞰下去，就如同沉睡中的巨兽一样。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不多时，墨然才再次开口道：
“巫师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增强法力吗......”
“谁知道呢？”
哈利耸了耸肩道：
“邓布利多不是也说过吗？有关最伟大魔法的事，说不定......诶，算了，先不讲这些......你和金妮进展的怎么样了？我看她在暑假里一直捧着麻瓜们使用的教材书，这肯定和你有关系，对吧？”
“我......”
一提到金妮，墨然的表情明显舒展了许多。
看着脑海中浮现的红发与曼妙身影，他十分诚恳地对哈利坦白道：
“诶......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总想说服自己，金妮是凭借性格吸引了我；但她的模样实在是太出众了，出众到我没有办法忽视的地步。有的时候我就想，倘若金妮只是个长相普通的女孩，我还会不会被她吸引？我到底是真的喜欢她的人，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才不停想拉近和金妮的关系？”
“啊？这算什么话啊？”
哈利露出了略显震惊的表情道：
“谁会不喜欢美女呢？要是按照你的这个说法，难道世界上就只有丑男丑女才能收获真正的爱情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
墨然耸了耸肩膀，但半晌过后，他却又十分矛盾地补充了一句。
“可话又说回来，除了像你和赫敏这样打小就认识并历经生死的，世界上能有多少人从一开始就找到对的人？又有多少人能从一而终呢......”
“噗......”
哈利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喷了出来。
看着墨然那一副仿佛中年人的模样，他极尽嘲讽道：
“别把搞得自己好像个情场浪子一样好不好？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上，就真心对人家好啊？我说你怎么分不到格兰芬多这边来呢，原来在感情方面是个胆小鬼啊。”
“嘶！你说什么啊？”
“胆小鬼啊？听不懂的话我再给你换个说法，懦夫，怂货，这回懂了不？”
“你特m......”
“诶哟哟，来来来，以为我怕你不成？正好刚刚没分出个高下，这次再让你看看我的另一个绝招。”
看着跃跃欲试把魔杖掏了出来的哈利，墨然不屑地甩了下袍子道：
“算了吧，你那身魔力都见底了，现在除了能挤出来几发‘除你武器’还能干嘛？变兔子吗？赶紧回去睡觉吧，省得明天赫敏对你疑神疑鬼。”
“你分给我一点不就行了？”
哈利没有半分要退却的意思道：
“反正你的魔力那么多也用不完，刚好分我一点我们好再打一回合。”
“诶呀行了行了。”
墨然没好气的说：
“我可不想把禁林毁了或是让麻瓜们在卫星上看到我们。”
“但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比咱们之前住在女贞路4号楼梯下储物间时还颓废啊。既然你不找女朋友安慰你，那身为哥们儿，我不就得受累帮你分散一下注意力？”
“谁说我不找了？我明天......不行，这周末！我这周末就带金妮去霍格莫德村，行了吧？”
“随你呗。”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就来到了周末的清晨。
天蒙蒙亮，霍格沃茨城堡在秋日稀薄的阳光下苏醒。
与其他开始为o.w.L.s考试而忙碌的同学们不同，早早就和别人有约的金妮并没有前往图书馆的打算。
她翘掉了新学期眠龙军的首次集会，推掉了魁地奇院队的训练任务，趁着低年级学生们在走廊里嬉戏打闹间隙，一个人偷偷来到了打人柳所在的地方。
“等很久了吗？”
看着正背靠巨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墨然，金妮快步走了上去。
她的身体带来一阵淡淡的，像是苹果和花香混合的味道，让墨然不由地感到有些心驰神往。
“没有，刚到。”
墨然尽可能平淡地回道，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被金妮的笑容吸引。
“那就好，我们快走吧！我还从没听说过霍格沃茨里有一条能通往尖叫棚屋的密道呢。”
言罢，金妮便伸出手挽住了男友的胳膊。
如此自然的亲密动作让墨然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后又很快恢复正常。和往常一样，墨然总是能让自己从容地回应金妮的热情，然而也正是过快的关系进展，才让他这个单身了三十多年的“老牛”产生了该不该吃嫩草的自我怀疑。
从打人柳树洞到尖叫棚屋的路上，金妮几乎全程都在兴致勃勃地说话。
其内容从魁地奇训练，到弗雷德和乔治笑话工坊新寄来的产品；又从o.w.L.s考试到她对魔法史论文的吐槽。
墨然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这让他不但能让他感到快乐，也能暂时忘记那些哲学式的自我拷问。
“说起来，你暑假推荐我看的那些基础教材，我有些不懂那些有关理论物理和应用物理的区别。物理不就是麻瓜们依靠观察世界来总结规律吗？怎么还分理论和应用啊？”
提到麻瓜知识，找到熟悉领域的墨然不由地为之一振。
金妮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对方握紧了一分，随后，耳边就传来了阵阵令自己感到半懂不懂的话。
“简单来讲，理论物理是以数学为语言，以第一性原理为基础，旨在构建和理解自然界最基本的规律和框架。但应用物理是以物理原理为工具，以工程实现为导向，看重解决实际问题或发展新技术。换句话说，它们两个一个重视‘为什么’和‘是什么’，一个注重‘怎么用’和‘怎么做’。至于他们两个是否该完全被分类成两个不同领域......”
有关物理学的话题，一直持续到了二人手挽手走出尖叫棚屋。
将精力放在讲解中的墨然不晓得女友究竟听懂了多少。可即便是如此，能看到金妮专心致志听自己讲话的样子，他就能得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遥望着霍格莫德村已经建成的新商铺，墨然给自己和金妮身上各施了一个混淆咒。
他们的关系对于哈利罗恩等人早已不是秘密，但在其他人鱼混杂的地方，墨然还是想尽可能保护好金妮的安全。
时间正值上午，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霍格莫德村的屋顶和街道上，为这个周末的清晨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佐科笑话店门口围着一群嬉笑的四年级学生，蜂蜜公爵的橱窗里展示着令人垂涎的糖果，三把扫帚酒吧的窗户里透出温馨的灯光......
很显然，霍格莫德村依旧充满了魔法世界的独特魅力。
“快看那边！”
金妮拉了拉墨然的胳膊，指向一家招牌上写着“玛莎百货”的店铺。
玛莎百货的橱窗被麻瓜店员擦得锃亮，里面陈列着几个造型简洁、带着按钮和指示灯的金属盒子（电视机）。
“那是电子计算机的屏幕吗？怎么比爸爸的书房里的大了这么多？”
金妮凑近后好奇地小声问道。
尽管有混淆咒，她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嗓子，仿佛在探讨什么秘密。
“这些是电视机，功能和计算机的屏幕差不多，可以播放活动的画面和声音。因为电视一般是给一家人一起看的，所以会做得更大些。”
“真奇妙！”
金妮惊叹着，像其他好奇的学生一样，她拉住墨然的手推开了店铺的门。
由于是建在霍格莫德村的原因，玛莎百货的内部被施展了大量的无痕伸展咒，这使得其店内比外面看起来要明亮宽敞许多。
几名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学生，此时正围着一个穿着整洁但表情有些局促的麻瓜店员。那店员正努力向一位拿着“随身听”反复打量的斯莱特林学生解释它的用途。
“所以......把这个叫‘磁带’的小盒子放进去，戴上这个，‘耳机’？就能自己一个人听到音乐？”
斯莱特林学院的纯血小蛇一脸不可思议。
“是的，先生！非常私密，不会打扰到别人！”
店员努力维持着笑容。
“但它不能根据我的心情自动切换旋律？”
“不......”
“也不能让我看到演奏者表演时候的样子？
“呃......不能的，小姐。它只能播放预先录制在磁带里的音乐。”
麻瓜店员擦了擦额角，显得有些无奈。
“那就是没用咯，算了......真不知道我在指望些什么。再和我说说那个什么微......微波......\"
“您是说微波炉吗？先生？”
“对，就是它，我看你们拍的照片里，它好像能做出食物来？”
“不是做出食物先生，它可以加热食物。比方说您把冷的馅饼放进去，关上门，再按照不同食物所需要的时间按下按钮，等它‘叮’的一声，馅饼就变热了。就和它们刚出锅时一样！”
“天哪！”
斯莱特林的学生直接把手臂甩到了头顶上。
“也就是说，我买了这个微波炉之后，还要额外再花钱才能买吃的？那它和铁锅有什么区别？快走吧各位，这儿根本就没有对巫师来说有价值的东西......”
不一会儿，玛莎百货就只剩下墨然和金妮两名客人了。
被斯莱特林学弟弄得又气又笑的金妮踮起脚，把嘴巴凑到了墨然耳边吐槽起来：
“你说，让这些纯血巫师们理解电力，是不是比叫皮皮鬼遵守校规还难？”
“我觉得差不多。”
墨然转过头去，嘴巴差点蹭到金妮的鼻尖。那股混合了淡淡花香和苹果味道的独特气息也再次传来。
“你饿了么？”
他转移话题道。
“有一点点吧。”
“那要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吗？”
“我更想去猪头酒吧。”
......
空气中羊膻味和陈年灰尘的味道交织。
和往常一样，猪头酒吧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一如既往的适合情侣们远离外面的热闹。
“两杯黄油啤酒谢谢，我们自己带了杯子。”
听到墨然的声音，阿不福思从吧台后抬起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在不太开心地给二人倒了两杯黄油啤酒后，他便再次回到吧台后面擦拭他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杯子去了。
一口、两口......
看着墨然不说话的样子，金妮没有催促。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小口啜饮着黄油啤酒，目光偶尔扫过酒吧里空无一人的模样，最后落回到墨然低垂的眼睫上。
“金妮。”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太着急了？”
此话一出，金妮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看着墨然的眼睛，没有急着回复，就像是猜到了对方还要继续补充什么一样。
“我的意思是......其他人，其他学生，他们都是认识了好多年才开始恋爱的。但我说到底......虽然我不是真的转学过来，可在那之前，我们连正经见面都没有过。我担心这对你来说会不会有些不公平，或是有些危险。”
“这样啊......”
金妮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对墨然反问道：
“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之前第一次抱我，第一次亲我的时候问出来呢？”
“我......”
“是怕那个时候说了会煞风景吗？还是说，你觉得现在已经得到我了，想找别人换一换口味？所以想出来个借口要和我分手......哦不对，我们还没做......”
“怎么可能？”
不等金妮把最后一句俏皮话说完，墨然就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就是我最喜欢的口味，我换什么换？”
被墨然用最直白的方式表明爱意的金妮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她一边略显慌忙地示意墨然赶紧坐下，一边说道：
“诶哟知道了知道了，快小点声！我在逗你呢！”
“逗也不行！”
墨然认真地说：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来开玩笑呢？而且就算以后我们做完了，我也不绝对不会去找别人或是换口味的。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只是担心咱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进展太快，需不需要多花些时间来巩固；你怎么能来怀疑我的人品，还有我心中到底爱不爱你呢？”
“嘘！嘘！你这个人！干嘛呀！”
金妮用力地捶了两下墨然的胳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吧台所在的方向。
数秒后，当阿布福斯那双浑浊的眼睛再度消失于酒柜身后，被墨然搞到满脸通红的她才再度开口道：
“那么激动干嘛？都差点让那个怪老头听到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的墨然没有反驳金妮，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我知道你大概在想什么，不就是因为我长得漂亮，追我追得太顺利了有些不安吗？之前迪安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所以他才总是一副无微不至、扭扭捏捏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比喜欢我还不敢说出口的胆小鬼强多了，我可不喜欢男生这样，所以你......诶？”
感受到手腕和肩膀处带着暖意的两股巨力，金妮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不知何时倒在了墨然怀里。
猪头酒吧里仍是一片安静。
片刻过后，一个似乎略带威胁的声音从墨然笑眯眯的嘴角里传了出来。
“以后在我身边，你最好不要提什么前男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