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丝担心那些人跑到她老家去找她要违约金，过年都没回去。
沪城城区不能放烟花爆竹，城郊管得没有那么严。
这个年，她待在出租房里，听外边的烟花爆竹声。
外头越热闹，她心里就越惶惶然。
一年前的现在，她还是众星拱月的存在，经纪公司，经纪人，家人朋友、合作对象，哪个由着她、纵着她。
如今，她身边竟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心里太过憋闷，不知不觉放在桌上的几瓶酒都被她喝光了。
她就那么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恍惚间，手机有消息进来。
柳若丝拿起手机一看。
程在远，这个人，她都快忘记了。
他居然会将她的钱转回来。
收了钱，柳若丝脑子清明了许多，程在远这么做，背后一定有人在教他。
对，现在是过年，程繁繁一定会回沪城。
程在远一定是听了程繁繁的话，才会将钱给她转回来。
这段时间，黄慧一直在敷衍她。
一天找一个借口，死活不肯听她的话。
柳若丝也想过，直接将她那些视频发到网上，可后来想了想，她还是按捺住了。
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现在这个阶段，除了黄慧，她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能为她做这些事情的人。
要发视频很快，可是视频发出去了以后她还怎么拿捏黄慧？
只会多一个仇人罢了。
黄慧这边先耗着，当务之急，她想再去找程繁繁试试。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只要她一离开护城，他们就能收到消息。
京都她去不了了，想见程繁繁，这是唯一的机会。
无论如何她都要再尝试一次。
好歹程繁繁现在也是公众人物，怎么都不能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
只要能见到人，她自然有办法让她跟她谈。
柳若丝没有再浪费时间，也不管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换好外出的衣裳，戴上口罩墨镜就出门了。
她直接打车来到程在远他们住的那个小区门口。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小区住户的窗户陆陆续续亮起灯。
一直站到晚上10点，她都没有看见程家的任何一个人。
大冬天的，晚上温度很低。
柳若丝将双手捂在嘴上，丝丝缕缕的白雾从手指缝里飘出来，她在小区门口来来回回走。
守夜的保安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打开保安室的门过来询问。
“请问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还是过来找朋友？”
柳若丝敷衍了两句，神情十分不耐烦。
保安看出她的敷衍，语气也没有刚才好了。
“你过来登记一下吧。”
“不用了，我又不进小区。”
“但是你的行为有些古怪，我问你你又说话支支吾吾，我们培训的时候特意交代遇到这种情况要多加留意。”
柳若丝当然不会跟保安过去登记。
“不必了，我这就离开。”
之前在这里等了好几天都等了，现在不过是几个小时，对柳若丝来说不算什么。
隔天一早，保安发现她又来了。
他将牙刷牙膏重新放回洗漱杯里，打开保安室的门，再一次来到柳若丝面前。
“这位小姐，你昨晚等到半夜，今儿一大早又过来了，如果是过来找朋友，你们都不会提前约时间的吗？”
柳若丝心说，关你什么事？
“约时间了，所以我来这边等她。”
保安瞧她这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正常。
但这会儿也没有多说，回到保安室忙自己的去了。
程在远睡到8点多才醒过来，宋芸早早就起来了。
她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超市买一点菜回来。
中午女儿女婿要回来吃饭，她要开始准备起来。
程在远去阳台拿衣服的时候，不经意往小区南门瞥了一眼，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身影落入他眼睛里。
他急忙回房间拿手机，打开手机摄像头将焦距拉近。
他果然没有看错。
是那个柳若丝。
宋芸刚拉开门，就被程在远叫住。
“怎么了？”
程在远没有回答，直接叫人带到阳台。
“你把我拉到这里做什么？我要去买菜，再过一会儿繁繁他们就要回来吃饭了。”
程在远伸手往小区门口一指：“看到那个人没有？”
“看不太清，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太多，总之你等会儿出小区，如果她叫住你问起繁繁，你千万别说你认识。”
宋芸听了他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还跟繁繁扯上关系，还是你又在外面做什么事连累了女儿 ？”
“我告诉你程在远，如果你再这么拎不清，这日子咱们就别过了。”
程在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是真的想要痛改前非了，这样被人怀疑，他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但是他又能怪谁，要怪就怪他前科累累。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那个人不是来找我，她要找的人是繁繁。”
宋芸冷静了点：“找繁繁？她是繁繁的朋友？”
“不是，繁繁昨天明确跟我说过，她们不是朋友，所以等会儿你遇上她，不要理就是了。”
“你这个样子，以前你是不是就见过这个人？”
“我是见过。”
“你不会还做了什么让女儿为难的事吧？”
程在远神色不自然起来：“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我以前是糊涂，不过你放心，让女儿为难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做了。”
担心她再问，程在远赶紧提醒：“你要去买菜就赶紧去，现在都9点多了，记住我的话别理她就行。”
宋芸走到小区门口，柳若丝还真的叫住了她。
宋芸想当做没有听见，但是柳若丝却直接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阿姨，你瞧着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没有，我不认识你。”
她要走，柳若丝再一次拦在她面前。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你是住在这个小区吗？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宋芸还没有说话，柳若丝就自顾自问。
“你认识一个叫程繁繁的吗？哦，她爸爸叫程在远，你认不认识这家人？”
“不认识，我刚搬来不久，这里的人我都不熟。”
“你去问问别人吧，我家里还有孩子要吃饭，我急着出去买菜。”
柳若丝还想再问，宋芸脚步飞快，已经走远。
程在远站在阳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见宋芸走了，骤然松了口气。
想了想他用手机给女儿提了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