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传来平缓的呼吸，霍璟铭睁开眼睛。
他撑起手臂，借着微弱的床头灯打量她片刻，放轻声音出了房间。
云典早就在楼下等候。
“都查到什么了？”
方才霍璟铭除了让云典去查程繁繁在剧组的事情，还让他去查了程繁繁这几年的生活。
之前是跟她怄气，如今她既然已经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他就想弄清楚，明明她家境不错，为什么会沦落到一家三口住在那种地方。
云典将自己查到的情况一一说了。
说到最后，霍璟铭的脸色越发阴沉。
云典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声，最后做了个总结。
“程小姐的父亲在家里破产之后就自暴自弃，酗酒好赌，不清醒的时候还会打骂程小姐以及其母亲，还不让程小姐的母亲出去工作，家里的生活以及债务都靠程小姐打工赚钱。”
云典走后，霍璟铭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他很想现在上去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叫醒，问问她。
你当初选择的那个人呢，你为了他，不要我，你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换过手机号，也没有换过微信，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消息。
只要她打了，发了，不管他在哪里，哪怕他再生她的气，他也会立刻赶到她身边，
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是没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他。
再难再苦，都没有想到他。
程繁繁早上醒来时才发现霍璟铭已经不在了。
晓雯帮她洗漱，解决生理问题，还喂她吃了早饭。
“霍璟铭去哪里了？”
晓雯摇头：“我不知道，霍少很早就出去了，只让我好好照顾程小姐您。”
程繁繁点了下头，手机忽然响了，她以为是宋芸。
晓雯拿起来她才发现居然是刘尚。
“刘导？”
“程繁繁，你在家吗，我去看看你。”
程繁繁先是一愣，而后连忙道：“我在朋友家。”
刘尚看着那条窄小的巷子，有些遗憾道：“这样啊，那我来之前应该先跟你打一个电话的，现在好了，白跑一趟。”
程繁繁这才知道刘尚居然已经去了。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刘尚，“那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朋友家的位置，我去看看你，你别误会我就是担心你的手。”
程繁繁犹豫了一下，“恐怕不太方便，抱歉啊刘导。”
刘尚虽然失望，但是想到她是住在别人家，确实也不方便，也就不再勉强。
“行，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对了，换药的时间别忘记了。”
“算了，要不等到时间了，还是我带你去医院？”
程繁繁连忙拒绝：“不用不用。”
担心刘尚再说什么，程繁繁找了个理由：“到时候我朋友可以陪我去医院换药，就不用麻烦刘导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不管是带我去医院还是给我那些钱。”
刘尚沉默半晌，“这都是你应得的，你不用谢我。”
又说了两句，电话就挂断了。
程繁繁这才发现晓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帮她拿着手机的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霍璟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叫第一声刘导的时候。”
“……”不是，这是在阴阳怪气吗？
程繁繁：“哦。”她装作看不到他的阴阳怪气。
霍璟铭在她旁边坐下来，翘起长腿，双腿交叠往后靠，俊脸微微一侧，漆黑的墨瞳就这么盯着她。
“刘导？男的？这么关心你啊？你怎么不让他来看你？”
程繁繁就笑笑不说话。
见她这样子，霍璟铭心里更加憋闷了。
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没打算跟他说的意思。
其实刘尚他知道。
之前让云典去查她在剧组的事情，他知道刘尚就是害她受伤的那个剧组的导演。
还对她有恩是吧。
啧。
-
“为什么要我亲自拍下水的戏份，我不拍，替身呢，我的替身在哪里？这种戏份不是一直都是替身上的。”
“你的替身？”刘尚讽刺：“人都被你折磨得半死不活了，我还去哪里给你找替身。”
说完，也不等柳若丝再逼逼，伸手就将让她推进了池子里。
“啊——”柳若丝不知是惊的还是冷的，就那么在水中发出连声的叫喊。
刘尚站在岸边看着她：“你好好演就能早点过，你要是不配合，就得一直重来，你自己看着办。”
一直都是柳若丝在威胁他，现在他也让她尝尝这个滋味。
不过分吧。
“刘尚，你欺人太甚！”
这就欺人太甚了？
更甚的还在后头呢。
柳若丝是彻底将他惹火了，就算是往里赔个几千万，他也不想再受她的窝囊气。
刘尚听着柳若丝一直在让人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虽然还是那副趾高气昂，气急败坏的模样，不过总算觉得稍稍解气。
但这还只是开始。
柳若丝没想到刘尚根本就不是口头说说。
她不配合，他真的就让她一直泡在水里，就连她要旁人帮忙拉她上来，刘尚都不允许。
在人家的地盘上，柳若丝最终只能妥协。
可让她更愤怒的是，她都已经好好拍了，刘尚还是找尽了借口为难她。
什么头发太贴脸、脸上水太多看不清表情、衣服没穿好、眼泪要从中间流等等等。
只有柳若丝想不到，没有刘尚找不到的借口。
这场戏拍了两个时辰，柳若丝身上的皮都要泡皱了。
“刘导，你不要太过分，这要是传出去你虐待演员，看以后谁还敢上你的戏。”
“这就过分了？我只让你拍了两个小时，而且这场戏还一点危险系数都没有，哪有你让人不做防护措施吊一整天的威压过分？”
柳若丝就像抓住了刘尚的把柄似的，越发气急败坏：“你果然还是为了那个程繁繁为难我！”
“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在水池里泡久了，脑子进水了吧。”刘尚，“这么多人都看着听着，我完全可以告你造谣诽谤。”
“演得什么鬼，累死老子了，休息会儿再拍。”
柳若丝还在水中没有人拉她，看着刘尚走路都愉悦的背影，她狠狠拍了一下水。
水花溅得很高，模糊了她阴鸷的面容。
姜明偷偷问刘尚：“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哪里不好，老子都准备赔违约金了，还不能出出气？等着吧，气出够了我就跟她解约。”
姜明，“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老子受够了，已经决定找人重拍，你别担心，钱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