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相
眼看苏子木缓缓放下长剑，神情显得几分疲惫和绝望，云琅心中疑惑，但仍保持警惕，将剑紧握在手中。
许砚清见状，轻轻抬手压下了云琅的剑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他转头看向苏子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对手。
“苏公子，”许砚清淡然开口，“莲儿姑娘以后会在天香楼做一个丫鬟，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苏子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柔情，他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很好，多谢了。”
这一刻，他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备与敌意，只剩下解脱与感激。
“怎么回事？”云琅轻声问道。
许砚清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先把人带走吧，天亮了怕是容易引起百姓不安。”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一队人马沿着地道就走了过来，领头的人看见许砚清和云琅好好的站在那儿，立马放松下来。
“你们没事就好，剩下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说着，萧正南上前拉着两人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似想起了什么，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把那谁也带上。”
看着萧正南的举动，云琅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两人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就他自己还云里雾里。
云琅心头隐隐升起一抹异样，没等他多想，萧正南就开口了，“苏家上下已经全部捉拿了，跟你预料的一样。”说着，见无人搭理自己，才接着说道：“绮陌春坊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一个情报中转站，迎芳阁也已经控制起来了，就是龙吟阁有点麻烦，暂时没敢轻举妄动。”
“嗯，龙吟阁暂时不用管，他们在这件事上参与度不高，就算抓住了，也得放回去。”许砚清沉吟半晌，才接着说道：“这些人全部捉拿归案后，估计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你倒是注意一下城内的布防。”
随着天光渐明，整个京城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在这宁静之下却隐藏着一场大戏的帷幕徐徐拉开。
在刑部大牢内，苏子木被绑在椅子上，他脸色疲惫但神色依然坚毅。云琅站在一旁，仍有些疑惑地望向许砚清，希望他能解答心中的疑问。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琅终于忍不住发问。
许砚清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苏子木，苏家大公子，年幼时因为身体不好，被送到了云山修养，十五岁才被接了回来。回京后，他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绮陌春坊，因为能力出众，他逐渐变成了你们所听说的墨竹，然后正式接手了苏家的天机令。”
听到这里，苏子木苦笑一声：“天机令！”语气里满是心酸与无奈。苏子木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情绪，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接手了天机令后，我逐渐了解到了绮陌春坊真正的用途，不仅收集京城内外的重要消息，还是底下黑市的交易中转站。”
云琅闻言，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你已经掌握了天机令，为什么还要将它交给我们。”
苏子木沉默片刻，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云琅见状，猜测道：“是因为莲儿姑娘吗？可是我看她对你的身份似乎并不知情。”
苏子木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吧，但其实我在接手天机令之前就已经认识她了，这些年也并没有因为她而放弃手中的荣华。”
“那你是为什么？”萧正南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苏子木轻叹一声，半晌没有开口，“几位，不妨自己猜猜。”
云琅和萧正南对视一眼，一脸无语，随即都把目光放到了许砚清身上。
“来，接着讲。”萧正南戳了戳许砚清开口道。
“不外乎争权夺利，只是这位苏公子刚好还有那么点良心，想要保全那个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这才有了绮陌春坊那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许砚清听到萧正南的话后，淡淡出声。
苏子木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轻叹一声，道：“少师大人果然洞察力惊人。不错，苏家有一个大公子，自然就有二公子。我掌管苏家所有的底下生意往来，而他则是囊括所有明面上的。我们各自为政，这么多年其实没有什么纠纷。但是北城水患，北疆变动，使得我们多年布局土崩瓦解，上面怪罪下来，苏家已成弃子。”
云琅闻言，诧异道：“上面？你们苏家还只是棋子，那这背后……”
既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看见几人的举动，苏子木却是轻笑出声：“几位不必表现的如此诧异，想必少师大人早就有所预料吧。”
许砚清不置可否的点头，并不接话。
见状，苏子木继续说道：“如今，我已经完成了弃子的使命。不过，有人让我给少师大人带句话，说，这是他的见面礼，还请收下。”
苏子木的话音落下，云琅和萧正南都是一愣。而许砚清则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剑般锐利。
“见面礼？”许砚清冷冷道，“还真是独出心裁。”
苏子木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话已经带到了。”
话音刚落，云琅和萧正南几乎同时察觉到苏子木有异。他们眼神一凛，瞬间默契出手。萧正南稳稳捏住了苏子木的下颚，而云琅则迅速探入他口中。
指尖触及到了一颗有异状的牙，心头一紧，直接将整颗牙从苏子木嘴里打落。
看着云琅指尖混着的血迹，许砚清摸出一方手帕递给了云琅。云琅接过，心头暗自嘀咕，这人估计是洁癖又发作了。
许砚清看了一眼地上的牙齿，语气依旧平静：“何必如此，我并未打算对你严刑逼供。”
此刻，被挣脱控制后的苏子木显得异常疲惫，他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就算是现在不死，我也逃不开死亡的结局，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