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
顾灼从空间里拿出睡袍，躲在被子里穿好了衣物，她推开被子，走下床榻，居高临下地望着谈野枫。“我不知道你心底有如此多的优越感，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泯灭我的三生记忆，又是秉承着什么样的心态说我是天仙下凡的，谈野枫，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玩具。”
顾灼很冷静，说出的话语好像突然捅破了一片天，一直朦胧着的内心里忽然一片明朗。
对于谈野枫，一开始她就是排斥着，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她竟然默默地喜欢上了他，为他的每一个举动而羞涩，为他的笑容而痴迷。
可他浑身上下都带着面具，他一直假装着的喜爱，让她蒙蔽了双眼。
“米白没有你这样的朝气。”
谈野枫忽然叹息，莫名地道出这样一句话来。
顾灼一愣，开口问道：“米白是谁？”
“我闻到上次你那男朋友身上有水麒麟的气息，他想必知道米白，那可是我从他手里抢过来的女人。她也爱我的笑，却总是腼腆，就算生气也只会一个人在角落里流泪。”
谈野枫站起来，伸出手想触摸顾灼的脸颊，顾灼后退一步，避让开来。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顾灼强硬地反驳，她不喜欢和任何人放在一起做对比，不管是不是真心地喜欢过他，她都不希望被成为与前女友的对比对象。
“是，你的确不是，”谈野枫轻笑，自若地垂下手臂，他坐回桌边，捏起茶杯，感叹道，“茶水都凉了。”
“我有些并没有说谎，你的确是独一无二的，也的确没有三生。我虽然获得了我之前的能力，但是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抹去三生石的记忆。”
他轻抿了一口，姿态风流，“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能够脱离地府，必会先毁了三生石。”
他说得轻巧，顾灼却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暴戾。
“那个白泽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
那双通红的目，会说话的眼睛，就好像噩梦一样如影随形。
顾灼甚至有些佩服自己，自己接二连三遇到男朋友变怪的事情，心里没有伤心，只有冷静，还有空想着令自己迷惘的事情。
“白泽，大概是你前世的伙伴吧。”
谈野枫随意地说道，笑得潇洒，眼底漩涡迷迭，他的心里嘈杂。
“谈野枫，现在你还要说谎吗？”
顾灼气愤地吼道，“刚刚不是说我没有前世吗？为何现在又来了？”
“耐点心，我的小美人儿，我还没说完呢！随意地打断别人的话语，是不礼貌的行为哦。”
谈野枫重新砌了一杯茶，冰冷的茶汤入口，一如他现在的心情，可他还是只想笑。
怒吧，爱吧，恨吧，只有这样，他才舍得下手。
“你是没有前世，所以我所说的前世并不是你的前世。”
“什么意思?”
顾灼瞬间懵b，好复杂的样子。
这次谈野枫的目光都落在茶汤里，好像不再关注顾灼的举动似的。
顾灼的心里有些复杂难辨，谈野枫身上冷冽的气息若隐若现，她有些想念他温暖的怀抱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魂魄也并不是完整的，是由千万个魂魄碎片组合而成的，所以你有时的心境会很复杂，有时却会异常的冷静，比如你现在。”
谈野枫说的轻描淡写，顾灼听着却汗毛直竖。
“而且这世间恐怕只有你一人的魂魄是这样的。万人的魂魄碎片掺杂在一起，然后毫无排斥地组成新的三魂七魄，真的是举世罕见。我十分好奇，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能够补齐一个人的魂魄，让她容颜不改，甚至在万年之后，还能拥有万年前的部分能力，能够以人类的躯体生出蝴蝶的翅膀。”
谈野枫笑起来，他的疑问语气和科学家似的探究目光让她不寒而栗，就好像眼前微笑的男子手中正执着一把手术刀，想要将她开膛破肚地研究个透彻。
顾灼一直后退到窗户边，闻到屋外甜美的花香，谈野枫还坐在桌子边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一切真的是太诡异了，怎么可能呢？她从未听说过人的魂魄还可以这么搞的，难道她真的是个试验品？
顾灼舔了舔干涩的唇，脑海里的思绪混成了一锅粥，可她依然冷静地站着，问着她还迷惑的事情。
“那天仙的由来呢？”
“天仙？”谈野枫笑得如同百花齐放，“我的小美人儿，难道你还真的相信，你是传说中的天仙转世，举世无双？世间所有的好运气都被你给占据了？你就是天地的宠儿，小说里的女主？”
顾灼听得黑了脸，瞧这意思，这都是她的幻想了？
说不清心中的思绪到底如何，或多或少顾灼都叹了口气，这都是些啥事啊？
果然男人都是祸水，不知道也罢了，知道了心中就会有根刺梗在那儿。
“不过，”谈野枫拉长话音，调笑的目光投向顾灼，“你身上的魂魄碎片里有很多神仙的气息，杂糅在一起，说不得也是半个天仙吧？”
原来是这样，顾灼有些明目了。
“那白泽呢？”
顾灼不死心地问起来，谈野枫知道的东西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他没有反目，看来事情并没有糟糕。
“那白泽是我哪个前世的伙伴？”
顾灼的问题问出口，她自己都有些迷惘，如果连魂魄都是别人的，那白泽又怎么会是她的伙伴呢？
她感觉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而她就是那个笑话本身。
“很想知道吗？”
谈野枫摇晃着手中捏着的玉色茶杯，剔透的玉色与他白皙的手指相辉映。
穿着黑色长袍的他就像是画中走来的古时候的贵公子，周身全是永定从容的气度。
“我很想知道。”
顾灼答的肯定。
谈野枫站起身来，他走得很慢，却一步一步像是踏在顾灼的心跳声里。
他的身影走过来，笼罩着整个顾灼，直到两人呼吸相抵，只在尺寸之间。
他轻笑，语气调笑。
“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