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你别这么说。”
楼云寒哪里看得了祁无妄如此脆弱的模样，他立马心疼地抱住了祁无妄的头，内疚地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无妄，我不知道你给自己这么多的压力，都怪我，怪我一直安心享受你的保护和照顾，是我一直表现得太不成熟了才会让你总是自己背负这么多，可是无妄，我们是道侣啊，道侣就是该互相扶持，互相成就的，哪有所有的压力都让你一人承担的道理？”
祁无妄想要说些什么，楼云寒却捂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让我说完。”
祁无妄闻言也没有再开口，只静静地盯着楼云寒看。
楼云寒捧着祁无妄的脸，吸了吸鼻子后才认真地开口：“无妄，我承认，我在有了你以后总是会犯一些愚蠢的错，一方面是因为你对我的纵容总是让我想要试探更多，得到更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带我修仙，让我得到了强大的实力而变得有些沾沾自喜。”
他说着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我这一路修行太过顺遂，又有你的保护，就像是穷人乍富，的确是变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说得对，若是以我这样的状态出去了，日后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这一点我绝不否认。”
他盯着祁无妄的眼睛，严肃认真地道：“但今日之事正好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也了解了你的压力，无妄，我从来没想过一直被你护住身后，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与你并肩作战，所以，不管未来我们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你要记得，你的身边还有我，我能同你一起面对的！”
祁无妄缓缓眨了眨眼，对楼云寒的这番话并未露出什么情绪。
楼云寒连忙又开口：“我知道我从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却没能做到，你对我失望也是正常的，但我保证，这一次我是真的会吸取教训的！所以……”
他又将头抵在了祁无妄肩膀上，小声哀求：“你别否认我们的从前，别收回对我的好，行不行？”
等他说完后，祁无妄沉默了片刻，才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楼云寒讶异抬头：“你就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祁无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也应该试着多相信你一些，从前是我有些狂妄了，才会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能护得住你，既然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可靠，那只能让你离开我的羽翼尽快强大起来，强大到……”
祁无妄定了定神，望着楼云寒那张明艳的脸，语气有些怅然：“若有一日，我也成了你的威胁，我希望你能有战胜我的实力。”
“你别说这种话！我不想听！”楼云寒一把捂住了祁无妄的嘴，神情有些烦躁。
祁无妄抬手为他擦去眼眶边的湿润，轻轻地将他的手拿开：“你放心，那只是最坏的情况，但我会尽量不让那种情况发生。”
“不要尽量！是一定不能！”
楼云寒一改先前的软弱，态度瞬间就变得强硬起来：“无妄，若是有朝一日你当真成了我的敌人，那我不会反抗，直接就让你杀了我算了。”
祁无妄闻言眉头紧皱，正欲开口，楼云寒却理直气壮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道心为何？”
他这话一出，祁无妄果然变了脸色。
见状，楼云寒这才满意地继续威胁：“无妄，我知道那家伙很强，但你在我眼中才是最厉害的，我早说了，那家伙也就无非是胜在比你生得早些罢了，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修炼，未来你一定能超过他！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就算是为了我，你也绝对不能输给那一个区区的魂印，知道吗？”
祁无妄静静地望着面前之人，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情绪又再度翻涌起来。
其实他自知楼云寒方才那番话毫无疑问是异想天开，毕竟他如今才不过金丹，而那人已成仙几万年，如今天道还对修士设限，他很有可能究极一生都无法达到那人如今的修为。
但楼云寒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定，好像他十分笃定他所言之事会是一个既定的未来。
因为他的这份笃定，祁无妄竟然也打破了他的理性思维，开始愿意相信一个不切实际的奇迹。
“好。”
他听到自己郑重地承诺，这一刻起，他便知他再无失败的资格。
见他答应，楼云寒很是高兴，又见祁无妄眼中已无丝毫恼怒之色后，便又趁热打铁，“那既然你一定不会输，那我还是有资格骄纵的吧？那我今日犯了点小错应该也不是不可原谅的吧？”
他这话题转得太快，祁无妄神情一顿。
这种感觉实在是熟悉，好像他已经历了多次，但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在他暗自思索间，楼云寒又再接再厉：“而且其实今日我虽犯了错，但其实从结果看这也是一件好事。”
“……”
楼云寒硬着头皮继续道：“你看，我不仅及时从修为提升的自满中清醒了过来，也了解了你独自背负的压力，而且我还毫发无损，顺便还让凤初那家伙知晓了收敛，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啊！”
“……”
祁无妄：“你虽变了许多，但这巧舌如簧的本事倒是日益精湛。”
“我哪有巧舌如簧！”楼云寒心虚辩驳：“我这叫乐观！事情都发生了，还是有惊无险的，那我们何必再沉浸在那一场虚惊之中，为何不多看看它带来的好处！”
祁无妄略有些无语地看向他：“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夸你做得好？”
“那倒也不用”，楼云寒冲他讨好地笑了笑：“我一直都在积极认错啊，我也说了要改，你也原谅我了，那你就别再摆出这样冷漠的脸色给我看了，行不行？”
祁无妄神色淡淡：“我没摆脸色，我天生如此。”
“那你笑一个。”楼云寒惯会得寸进尺，这会儿又大胆地揉搓起祁无妄的脸，“你冲我笑一个我就相信你真的不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