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大阵崩碎，龙王眼中的杀意才稍微散了一些。
再次看向基铸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认同。
陈帆的面子，他是要给的。
“很好。”
龙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基铸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四方大阵的一角消失，整个顿时起了连锁反应。
“咔。”
镜面般的光罩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笼罩整个第九地的大阵，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网格，而后……开始解体。
轰！
这一解体就不是小动静。
所有的一切都在湮灭。
“呜呜呜。”
阴风席卷第九地。
破碎的大阵中，出现密密麻麻的阴灵，游荡在第九地的每一处。
龙王冷目而视。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人类，偶有妖族或混沌兽的阴灵出现，才能在他眼底看到愤怒的情绪闪过。
这一刻，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无穷无尽的阴冷。
太多了。
百亿，千亿，万亿……这就是上九天造的孽。
仙帝险些咬碎了一口钢牙。
猩红的眸子泛起滔天杀意，抬手一拘，一位第八天的七阶大帝被他抓到手中，直接捏碎其头颅。
“畜生。”疯狂的眸子，泛着杀意。
这无穷无尽的阴灵，都是第九地的生灵。
修士也还罢了，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可这些人，还有普通人的存在。
杀人就杀人吧，还留着他们的灵魂，困于大阵之中，等待最后的炼化。
砰砰砰。
大阵破碎的速度越来越快。
邪君等人的速度也开始加快，毕竟大阵也已破去一角，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大阵碎裂的越多，阴灵出现的越多。
慢慢的，几乎占据了庞大的第九地。
“呜呜呜。”
恸哭声，哀嚎声，不甘的嘶吼着，宛若魔音般贯穿耳膜。
这一刻，整个第九地除了哭泣的声音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死的人，太多了。
寂静无声。
到最后，即便是龙王等混沌兽也不忍了。
都是生灵啊，死的太多太多。
一地生灵，死绝了。
战抬头，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也泛起了一丝涟漪：“他们……怎敢如此？”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诩正义之人。
可眼前的这一幕，连战都无法承受了。
人，太多了。
就在战的面前，飘着一个小小的阴灵，他还没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刚刚出生就被杀了，炼化成精血，强者进阶的能量。
战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那婴儿阴灵下意识的宝珠了他的手。
砰。
战的气息太强了，小小阴灵根本无法承受。
在接触的瞬间，阴灵便烟消云散。
而战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下子拘谨凄厉：“对不起，我……”
他这辈子，没给任何人道过歉。
现在却因为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而给一个小小的阴灵道歉。
“他该感谢前辈的。”
陈帆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的让人心慌。
古井无波的瞳孔，仿佛看不到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开口道：“他们已经死了，继续留在这片天地，也终究会消散的，也许还会被他人吞噬，化作能量。”
“既如此，不如早些轮回去，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他的冷静，让战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旁的陈帆，突然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明明他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气势散发，可战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呜呜呜。”
哭声依旧。
还未死绝的第八天强者，却有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无他，那一双双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的眸子，让人惊恐。
“唉。”
这时，陈帆的叹息声，响彻天地。
轰！
下一刻，无尽的生死之力扩散天地。
生死长河，矗立于天穹之巅。
他的声音，宛若神灵般响彻：“请君上路。”
轰！
声音落下的刹那，生死长河中，当即传出庞大的吸力。
小小阴灵，千万亿的数量，全部朝生死长河飞去。
“城主……”
远处，一声声惊呼声响起。
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无言的沉痛。
看着城主冰冷无情的举动，他们都感受到内心的阵阵冰寒。
所有人都被触动了，似乎唯有城主无动于衷。
这是……冷血吗？
他们第一次对城主产生了质疑。
一切皆因其举动。
然而，陈帆却不为所动，哪怕那一双双质疑的目光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可他依旧不为所动。
“嗡。”
一片光明天幕立在生死长河之外。
所有被吸入生死长河的阴灵，都会被光明天幕洗礼一遍。
“呜呜呜。”
恸哭声响彻天地。
有人不想走，却被生死长河的吸力强行拽入了生死长河中。
不走也得走。
……
无声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陈帆无情的举动。
他连最后的遗言都不准备给人留下。
“城主。”
一位生死界的后起天帝，脸色难看。
天骄少年郎，在生死界无穷无尽的大道之力培养下，终于踏入了六阶层次。
他是天骄，也是生死界的未来。
可眼下，看着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下意识的开口道：“此举，是否太过无情……”
砰。
话音刚落，其面前神光闪烁。
一轮杀道大日绽放，‘砰’的一声将开口之人的肉身拍碎。
大道动荡，少年天骄带着迷茫从大道长河中走出。
“七杀前辈，您做什么？”少年天骄眼中迷茫尽去，蜕变成了怒火。
七杀突然的举动，让他愤怒。
“你刚才说什么？”
七杀的眸子泛起浓浓的杀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从你口中出现一句质疑城主的话，我会亲手宰了你。”
七杀已经留手了。
否则，刚才那一击便足以轰碎对方的大道本源。
八阶想杀小小的六阶，轻而易举。
闻言，少年天骄的脸色当即一变。
这一刻，他真切的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
少年天骄不敢再反驳。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敢说一句话，等待自己的唯有一死。
七杀真的动了杀心。
他的目光看向他人，寻到了雨王，却见雨王只是古井无波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眼底……是深深的失望。
少年天骄的目光继续转动，每一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没有平日的夸赞和满意。
有的，只是无尽的失望。
“我……”
少年天骄慌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可众人的表情却在告诉他，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