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无心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疯子！”陈月绷起嘴唇，嗤骂一声。
“哈哈哈哈！”
陈天行狂笑着，数张骨嘴在这一刻刺下。
砰！
尘埃飞溅，陈月一个翻身跳上鳞刺，朝陈天行的脸跑去。
陈天行冷笑一声，整张脸隐没进鳞骨当中，旋即，陈月脚腕忽然一疼，陈天行的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咬在了上面。
一股力量透支的感觉迅速从伤口处传来，陈月来不及细想，挥笔刺下，毫毛上金光闪耀，可就在刺中的前一秒，那张脸又再次消失，融入进鳞骨中。
陈月当即展开灵魂力，时刻注意脚下的动静。
然而，那尖端的鳞刺忽然打了个对折，似柔软的面条一样弯曲折叠，无数骨嘴再次朝陈月咬来。
蹭！
陈月左手扔出一团离火，骨嘴随意拐了弯就将其避过，随后白骨化作的尖齿咬下。
陈月脚尖点地，身体旋转一周，笔锋甩出一圈墨弧，砰的一声，寒阴水把周围的利嘴击退。
接着，身形跃起，踩在一张骨嘴上，跳出包围圈。
就在陈月脚下踩踏的瞬间，陈天行的脸再次浮现，一口咬住陈月的小腿，将他拽了回来。
无数利嘴再次朝着坠下的陈月咬去。
半空中，陈月无处借力。
他只得抛出气运笔，脚尖点在上面，三身莲花步施展，再次跳出了包围圈。
气运笔也重新飞回了他手里。
下一秒，陈天行保持着人形的下半身在朝他跑来。
一条条鳞刺接踵而至。
砰砰砰！！
陈月不断闪躲，地面炸出一个个深坑。
就在他侧身闪过一条鳞刺时，手中燃起离火，接着将气运力注入其中，霎时间，森白火焰中多了一道金光。
陈月怒吼一声，左手猛地拉住抽起的鳞刺，右手紧握住尖端的骨嘴，接着那燃起金光的离火被陈月送了进去。
炼体诀！
轰！
骨嘴轰然爆开，随即一道道碎裂的痕迹遍布鳞刺全身。
陈月旋身踢腿，鳞刺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一块块碎裂掉。
但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又有数不清的鳞刺张扬着骨嘴袭来。
漫天的白鳞刺比无妄林的树木还多。
“这一个个打，要打到什么时候。”
“近身也不好近，看来只能找出他的脸了。”
陈月不再与鳞刺缠斗，感知放大，仔细找寻陈天行的踪迹。
而陈天行好像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咬了他两口后，就不再出现。
很快，无妄林就遍地是窟窿，有深有浅，浅的二三米，深的也有十多米。
毕竟是筑基的力量，虽然被分配到了一片片鳞刺上，但也不容小觑。
这期间，陈月再无受伤，除了先前被咬了两口，力量流失了一部分外，他的状态并无多大影响。
因为他一直靠着墨渊吞噬周围树木中的灵力反哺自身。
只要周边还有活物，他的就能一直吞噬，战斗下去。
整整一个早上，陈月施展了不下百次炼体诀，烧碎了近百条鳞刺，可对头上那遮天蔽日的鳞刺群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忽然，陈月灵光一闪。
他一边闪避，一边张口道：“陈天行，你觉得张姨知道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陈月踢飞一条鳞刺，察觉到后方的骨嘴出现了不到一秒的停顿，旋即他趁机抓住破绽，轰出离火，再次用炼体诀烧碎一条鳞刺。
“我承认往你身上泼脏水是我不对，但我也只是自保而已，如果你不抢劫我，我也不会那样做，张姨更不可能被其他人骂，你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说的对，她们该死，但张姨没有错，她相信你没有骗人，她从始至终都在相信你！”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的样子！你对得起张姨吗！”
“你闭嘴！”
空中一片鳞刺震出一道怒音，陈天行的面孔显现出来，分离的五官此刻充斥着悲愤，无助，茫然。
“陈天行，收手吧，外面全是援兵。”陈月看着悬在头顶，没有刺下的鳞刺，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你跟我走，我一定会帮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你闭嘴！闭嘴！闭嘴！！！”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这是陈天行最不愿意回忆的记忆，他亲手杀了全村八十一个人，其中就包括他自己的母亲和父亲。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天行哽咽着，两行血泪从他猩红的眼眸流下。
“对不起。”陈月站在那里，他知道失去父母，变成孤儿是什么滋味，因为他也曾差点成为一个……孤儿。
“那件事是我的不对，我没有想到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跟我走，我会帮你的，好吗？”
陈月收敛金光，朝陈天行伸出手掌。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
陈天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陈月慢慢靠近他。
“放心，我会帮你的，相信我一次，好吗？”
陈天行面孔狰狞，似乎隐藏在万片鳞刺中的心脏在纠结要不要相信陈月。
随着陈月的一点点靠近，片刻后，陈天行挣扎的神色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目中带着失落的神色，道：“没有用的，我已经活不久了。”
“什么意思？”陈月脚步一顿，问道。
“在半魔中，白鳞意味着病变，也就是说我病了，我快死了。”
陈月神情恍惚，说道：“不会的，振作起来，我们还有时间，我一定会帮你的。”
“对了，十大元魔之一的魅魔就在我基地关着，她一定有办法。”
闻言，陈天行眼里浮现希冀的神色，伸出一片鳞刺慢慢朝着陈月的手掌伸去。
陈月见状，心里一喜，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可，天下气运十分，陈月增就有人减。
那人，恰好是曾经被施加过灰色气运的陈天行。
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