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沈默忍不住了。
杜白同样没有把话挑明，他选择了沉默。
有些东西，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很难说出来。
有时候别人在装糊涂，你偏偏要捅破那窗户纸，只会令双方都尴尬。
沈默知道，自己其实不该问。
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杜白的选择，目标，都很没道理。
其他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有这样的想法，丝毫不奇怪。
可杜白不同，不管怎么看，都不该是他。
“世上很多事，都没有明确的理由。”
杜白轻笑：“不过这件事，确实有些理由，有些原因。”
“你觉得，当初的天庭究竟是怎么样的？”
“天庭？”沈默微怔，旋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这部分记忆，只有今生的记忆。”
“不过我觉得，天庭……应该会很严肃吧。”
严肃。
一个有些特殊的形容词。
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曾经至高无上都势力存在，似乎有些生硬。
但这是沈默从杜白身上看出来的东西。
“严肃？”杜白挑眉：“不错的形容。”
“作为至高无上，统领万界，光耀太古的天庭。”
“他确实很严肃。”
“怎么说呢……”
杜白回忆着。
挖掘着记忆深处那些为数不多，有些模糊的记忆。
不知为何，前世留下的，关于那部分的记忆不多。
他只记得，天庭有天条。
天条，乃天道规则具现。
他只记得，他似乎尝试过打破天条。
可最后，他确实成为了天条的执行者，维持天条的秩序者。
那些记忆，很模糊，似乎是不想影响今生的杜白太多。
而偏偏，杜白前世都记忆很清晰。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地球上的前世。
“看过宝莲灯吗？”杜白突然开口。
“宝莲灯？”沈默愣了一下
“一千多年前，这个世界的一部电视剧。”杜白解释。
“没有。”沈默无语，自己上哪看，不过杜白这里思维的跳跃性，他真是有些跟不上。
“在宝莲灯前传中，杨戬，是天帝的外甥，是瑶姬与凡人所生的孩子。”
“即使瑶姬与玉帝是兄妹，但同她违背了天条，所以，她遭到了惩罚。”
“十大金乌，将瑶姬暴晒而亡，后来，杨戬为了给他母亲报仇，斩杀了九大金乌。”
杜白随口说着，真就像朋友间聊着电视剧中的情节，似乎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杨戬还有个妹妹，后来他的妹妹也与凡人私通，诞下一子。”
“同样违背了天条。”
“曾经的杨戬为了母亲抗衡天条，但后来，他的妹妹，却是被他所囚，他成为了天条的执行者。”
“司法天神。”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杜白看着沈默。
“这是电视剧中的？”沈默诧异。
“嗯。”杜白点头。
“电视剧……难道还是记录片？”沈默不知如何回答。
“大差不差。”杜白轻笑。
现实当然不可能完全如电视剧那般。
但杜白却已明白自己前世的记忆为何那么清晰了。
那是一个很特殊的时代。
虽然没有任何超凡力量，但却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的看到世间百态。
同时，一些东西，或许是宿命的影响，或许是自己的安排。
很多影视作品，神话传说。
虽然与现实有所差距，但却也有着不小的联系。
在那个时代，杜白可以以第三者的视角，当作故事，去看待那些事物。
前一世。
杜白需要做的只是接受信息。
各种信息。
今生，才是他的感悟之时，前世的信息，久远的记忆。
“只是因为亲人？”沉默了一会的沈默不禁问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杜白。”
“天生地养，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亲人。”
“我不需要亲情，也不需要感情。”
杜白无所谓的笑了。
这一世的感情封闭，本就是为了让他保持纯粹。
直到后来记忆觉醒，那就彻底不需要了。
他思考过很多次，他看到的许多东西都会影响他的思考，可无论怎么想，他依旧觉得，最开始的预想是最好的。
无数世前，自己留给自己的目标。
杨戬没有强迫给自己留下任何任务。
但最终，杜白的想法，还是与他如出一辙。
“我感觉到了天意的召唤。”沈默突然说道。
“嗯？”杜白双眸微眯，“葬界老祖那边？”
“没错，那边打起来了，动静不小，蛮荒山脉中居然藏着一座神兽墓地。”
“那些神兽的尸骸在复苏。”
沈默点头。
杜白揉了揉下巴，思考着，脑子却不禁有些昏沉，刺痛。
这六道因果的影响是真的不小。
“葬界老祖已经要开始玩命了，他已经毁了不少神兽尸骸，天道放缓了对他的压制。”
沈默继续说道。
天道放松对葬界老祖的压制其实并不难理解。
那些尸骸都是已经死去的神兽。
本来他们的力量应该直接回归天地，但他们却不愿就此消散力量。
这对于天道而言，就像是有些小虫子藏在他身上窃取他的力量，这对于天道来说是很难忍受的。
也就是之前的天道意志不强，不然人间的亡灵类存在，僵尸什么的，早就该被彻底清理。
而现在天道显然是想让双方两败俱伤。
毕竟都是本该死去的家伙。
在人间之外就算了。
一直藏着也就算了。
但既然还敢跳出来蹦哒，天道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要拖延吗？应该拖延不了太久。”
沈默问道。
“去吧。”杜白点头。
“你不去？”
“不去。”
这一斩杜白没有丝毫搅和的想法。
最好就是顺了天道的意，那些家伙直接两败俱伤，彻底消亡在天地间，重归天地。
在杜白看来，死了就安稳死呗，干嘛还要蹦出来不安生。
像僵尸什么的，本就不该存在。
“嗯，那我去了。”
沈默点头，深深看了杜白一眼，最终吐出一句：“保重。”
整个人便凭空消失。
他没有回答杜白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在电视剧中，杨戬可以为了母亲抗衡天条，轮到他妹妹时，他却化身天条的执行者。
答案其实很明显。
既然是杨戬，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