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雍端来一杯酸奶，里面还加了草莓和一些果肉。
五岁问迟雍：“你家门口那辆四个零的跑车是谁的？”
“四个零啊，靳爷的呗。”
此话一出，卡座上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殷果也不例外，靳爷在这里？
靳爷不是回老家了吗？
“靳爷在这儿？”殷果问道。
迟雍点点头，皱着眉，“靳爷和迟哥一起来的，但靳爷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一来就要喝酒。以往靳爷来这儿是不喝酒的，只是陪迟哥坐坐。”
“哦——神坛上的人也会有心烦的时候吗？”五岁一脸好奇。
殷果看了五岁一眼，又看向迟雍，迟雍笑道，“神坛上的人就不是人了？当然也会有烦恼啊。”
臧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殷果的反应。
殷果晃动着手中的杯子，目光呆滞地望着茶几。
不知道殷果在想什么。
殷果也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突然回味起迟雍的话。
——神坛上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殷果挑了挑眉，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真的无欲无求，铁石心肠。
殷果喝了口奶，放下杯子。
迟雍的手机响了。
迟雍低头一看，是迟乾发来的：“酒。”
迟雍皱眉，还要喝？
已经喝了很多了。
“我去送酒。”迟雍起身。
三人看着迟雍走向楼上的包厢，五岁叹了口气，“迟雍真是勤奋啊！明明是个老板，却干着服务员的活！”
“省了一个服务员的工资呢。”五岁又说。
臧浪翻了个白眼，五岁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独特。
楼上包厢里。
迟雍带着酒进来时，迟乾和靳祁忱的状态都还好。
靳爷的酒量不错，很少醉。
倒是迟乾，虽然酒量不如靳爷，但特别能闹腾。
说不定一会儿靳爷还没醉，他就先倒下了。
“靳爷没事吧？”迟雍问。
迟乾摇摇头，示意迟雍放下酒。
靳祁忱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全身散发出沉闷的气息。
“你们少喝点。”迟雍说。
迟乾点头，“嗯，心里有数。”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
殷果结束了聚会。
一整晚，臧浪都盯着她，没让她喝一口酒，殷果因此对臧浪冷淡得很，连话都不想多说几句。
五岁和臧浪喝得尽兴，五岁离开时哭哭啼啼地说：“我一定会帮六姐查出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头！”
“我送臧浪和五岁回去。”舒员拉开驾驶座的门，依次把两人塞进车里。
殷果和迟雍站在门口，向舒员点点头，叮嘱他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车子远去，殷果也看到了那辆四个零的跑车。
四个零竟也是靳爷的，靳爷家的车牌号都很牛。
叮——
迟雍的手机响了。
迟乾：“结账。”
迟雍：“……”结账也要发短信吗。
“迟哥让我去付账，我先回去，你也注意安全。”迟雍说。
殷果点点头，拉了拉外套，没说话，眼神冷漠。
迟雍进去时，迟乾正醉醺醺地靠在吧台上。
靳祁忱站在一旁，看上去若无其事。
靳祁忱递给迟雍一张卡，迟乾推辞着，“我来。”
靳祁忱没说话，按住了迟乾。
迟雍刷完卡后，把卡还给了靳祁忱，靳祁忱点头示意，手机有来电，他看了一眼，拉着迟乾出去了。
迟乾的助手来了。
靳祁忱拽着迟乾往外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下车的是迟乾的助手。
“送迟总回家。”
“谢谢靳爷。”助手礼貌地说。
靳祁忱摇了摇头。
迟乾皱着眉，“忱哥，我没醉，真的，再来两瓶我也行。”
“我可不行。”靳祁忱说。
迟乾笑了，“我就说你喝不过我吧。”
“嗯，喝不过你。”靳祁忱淡淡地说。
靳祁忱看着迟乾上车，他降下车窗，对着靳祁忱说：“忱哥，没事的，我一直都爱着你。”
靳祁忱：“……”靳祁忱意味深长地看了迟乾一眼。
这话……
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
靳祁忱摆摆手，车子迅速驶离。
再停留一会儿，明天他们俩就要上新闻头条了。
爆炸性新闻！
靳祁忱垂下眼帘，晃了晃脖子，身上也带着几分酒气。
虽然没喝醉，但也喝了不少。 盐城的夜晚总是灯火辉煌，让人眼花缭乱。
靳祁忱望着周围稀疏走过的行人，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复杂情绪。
酒吧里，有人喝得东倒西歪被朋友搀扶而出，也有人独自倚着墙边不停地呕吐。
靳祁忱皱了皱眉，拉了拉领带，从口袋掏出一支烟。
他朝车子方向走去，嘴里叼着烟，快到车旁时，脚步却突然停下。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靠在自己车边站立的人，脸色沉了沉，紧咬着嘴里的烟。
殷果正倚在他的车旁，双臂环抱，眼神冷静地注视着走近的靳祁忱。
两人目光交汇，却都没开口说话。
殷果记得，他从前是不抽烟的。
靳祁忱眉头微蹙，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白衬衫已满是皱褶。
这样的靳祁忱，殷果少见，但即便是在这凌乱的状态下，他依旧显得格外出色。
殷果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拆开包装，抬头望向靳祁忱。
她伸出手，轻轻取下了靳祁忱嘴边的烟。
他原本咬得很紧，但在殷果触碰的瞬间，自然而然地松了口。
殷果一直凝视着靳祁忱的眼睛，将手中的糖递到他唇边。
靳祁忱的眼神暗淡下来。
殷果说：“张嘴。”
不知怎的，靳祁忱竟顺从地微微张开了嘴。
殷果将糖送入他口中，随即把烟丢进了垃圾桶。
嘴里的糖是白桃味，带着一丝少女般的清新甜美。
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靳祁忱，发现他正炽热地盯着自己，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思。
“喝多了？”少女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疑惑。
“嗯。”他点头，轻声回答，异常温顺。
殷果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靳祁忱说：“上车。”
靳祁忱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走不动了吗？”殷果问道。
靳祁忱没作声，走过来，上了车。
殷果望着靳祁忱，他也看着殷果，此刻，沉默比言语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