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鸾顺着万茗的手指，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沙土车。司机开得很稳，连过一个坑时，沙土都没有动过。
视频继续播放，十分钟后，又有另一辆沙土车开过，司机开得依然很稳，但是过坑时，车上的沙土却被震了一下。
“刚才那车沙土怎么会不动呢？”包鸾纳闷道。
“因为那车沙土只有最下面一层和上面一层是沙土，中间是藏在布或箱子里的人。” 万茗缓缓说道。
“所以白千峰他们是藏在这辆沙土车上离开的！” 包鸾惊讶道。
“查一下这个时间对应的沙土车登记表。”万茗说道。
“这个时间登记进出的沙土车车牌是cx2378。” 包鸾查了一下从工地经理那里拿到的沙土运送登记表。
“把这个车牌发给交通队，在全市的各个交通路口搜查这辆车的去向。” 万茗看着包鸾递过来的登记表说道。
“收到。” 包鸾说着，将监控视频截图还有车牌号整理好，发给了交通大队指挥中心。那边也及时回复信息，说会重点监察这辆车。
找到了有关白千峰去向的线索，暗网食人视频的凶手也抓到了，昌明警局的众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天色已经很晚了，万茗让其他警员回了家。沐风这时也沉着脸，带着厚厚一摞的口供记录出了审讯室。
程方明交代好受害者信息后，被其他警员送到了单独的拘留室，等着白桦那边的验尸结果出来，和根据受害者名单核实的事实证据，被警方起诉。
而沐风拿着程方明的口供，一个人在审讯室坐着出神了很久。10年间，算上白鹏和钱莉，整整23个受害者，8男，10女，还有5个小孩子。
根据程方明的交代，大部分的受害者的尸体都进了他的肚子，尸骨被白千峰他们扔进了垃圾焚烧场，烧成了灰烬，尸骨无存。
那5个小孩子只有4、5岁的年纪，就被拐走，离开了父母，变成了程方明的腹中餐。
一字一句，白纸黑字，程方明和白千峰等人的罪行罄竹难书。
“沐风，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包鸾看着沐风拿着厚厚一沓资料出来，走上前问道。
“没事。” 沐风温声答道。
“程方明全部都交代了?” 万茗接过沐风手中的口供看了起来。
“是。”沐风回答道。
万茗一页一页快速地翻查着口供上的内容，怒气一点点地累积，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包鸾看到万茗身上即将要凝出实体的怒气，偷偷向沐风身后挪了挪。
沈雪弦轻轻握住了万茗垂在身边的手，晃了晃。
万茗感受到沈雪弦手上的纱布，顿时收住了自己的怒气，怕碰到沈雪弦的伤口，将她的手捧在手里。
“没事，别担心。” 万茗温声说道。
“受害者很多？” 沈雪弦从万茗和沐风的表现中猜到了什么。
“23人，8男，10女，还有5个小孩子。”万茗沉声说道。
“什么?! 他不是变态，他是畜牲！” 包鸾听到万茗的话，原本在沐风后面躲着，直接跳了出来。
“23个，还有5个孩子。” 沈雪弦想要看万茗手中的口供，被万茗躲了过去。
“你手还没好，已经很晚了，先回家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再看，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万茗将口供本递回给沐风，示意他收起来。
沈雪弦知道万茗是怕自己看到口供，太过共情，伤到自己。也就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嗯，那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家。” 万茗说道，带着沈雪弦往外走。
“老大和沉昭走了，我们怎么办？” 包鸾看向旁边的沐风。
“回家。” 沐风说道，将口供放到万茗的柜子里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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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叫安澜过来照顾你两天？” 上车后，万茗看着沈雪弦包着纱布的手问道。
“安安，之前说今晚要加班，估计是不能过来，直接回自己家了。” 沈雪弦情绪低落地看着窗外说道。
万茗看到沈雪弦这副样子，明白了即便没有看程方明的那一份口供，和程方明的对峙还是让她受了影响。这样下去，之前的创伤应激怎么好？万茗皱着眉头有些担心。
“那自己一个人可以吗？伤口不能碰水的。” 万茗想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样吧，你先到我那里，睡觉的时候再回去，有什么事我帮你做。”
“好。” 沈雪弦愣了一下，就转头微笑着看向万茗说道。
夜色越来越深了，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减少，直至消失不见。此刻，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静谧的薄纱所笼罩着，只有微弱的路灯光和偶尔经过的出租车打破这片宁静。
街道两旁的商店早已关门歇业，窗户紧闭，透露出一片寂静与安详。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身影，只剩下那些孤独的街灯，默默地照亮着这个沉睡中的城市。
沈雪弦盯着车窗外看了很久，一个城市的失踪人口，一年有几百人，老人和儿童占比最多，其中能找回来的有8成，可是还有两成的人和家里彻底失去联系，生死不明。这些人里面被拐卖，器官交易，急病去世，流落他乡，至此无法回家的人又不知道占了多少。
沈雪弦唯一确定的是程方明十年间的23个受害者，再也无法回家了。
沈雪弦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连她自己都是被盯住的一环，连对方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风，秦远，白千峰，还有霍城案的神秘帽衫男，这些人仿佛都隐在暗处，窥视着猎物，时机成熟，便张开血盆大口，吞下猎物变成自身的养料。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了小区楼下。“到了，下车吧。”万茗解开安全带，轻声说道。沈雪弦点点头，跟着万茗下了车。
两人走进电梯，一路无言。来到万茗家门口，万茗打开门，让沈雪弦先进去。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万茗走进厨房。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发呆。
万茗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到沈雪弦嘴边，“喝点水吧。”
沈雪弦回过神来，用双手手指抓住水杯，借着万茗的力，喝了一口，水温刚刚好，她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万茗看着沈雪弦的状态，觉得不能再继续让她发呆，还是要忙起来，转移注意力才好。他走到阳台，把躺着睡觉的雪球给扒拉醒。
“喵！喵喵！” 雪球睡得好好的，就被铲屎官硬生生给弄醒了。整个猫都炸了，不知道它有起床气的嘛！
“胖子，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去给我使劲撒泼打滚卖萌，做得好，以后就每天都给你一个你最爱的猫罐头。” 万茗揪着雪球的脖子叮嘱道。
“喵喵！” 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哄好嘛！本大爷要睡觉！
“两个。” 万茗不动声色地加码。
“喵~” 这还差不多。本大爷的工时可是很值钱的，起码值两个美味罐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