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丽红眯着一对老花眼，举起手里的照片。
邹楠楠还想再抢，被姜沁一巴掌甩在脸上！
“你敢打我？”
邹楠楠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沁。
自从她进了老姜家的门，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姜沁这个继女，见到她也是毕恭毕敬，时时小心翼翼地讨好。
她怎么敢打她？
姜沁冷着脸，“滚一边去，别挡着光！”
邹楠楠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连退几步，确保自己离开姜沁的攻击范围之后，“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命怎么那么苦啊！拼了半条命给老姜家添了一个男孙，还被大姑子扇巴掌啊！……”
她还想再嚎，姜沁一个眼神瞪过去，吓得她讷讷收声。
“咳咳咳……”
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连咳了好几声才收住。
邱丽红举起照片，对着光亮处看了又看。
许久，才嗫嚅地吐出一句，“是有点像。”
何止是像，从摄像头的角度看过去，除了年龄，几乎一模一样。
邹楠楠眼珠子一转，大声喊道，“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人海了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姜沁白了她一眼，“你当别人都是傻子？长得跟姜文星一个模子的男人把爸爸撞了，这么凑巧咋不把你给撞了？”
邹楠楠被怼得说不出话。
邱丽红的脸色极差，一张干枯的嘴唇哆哆嗦嗦，“现在医院是不是有个可以做鉴定的地方……”
“叫亲子鉴定。”宋时雨补充道。
“我要……我要去……”
邹楠楠呵呵冷笑，“妈，你长点心吧，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抬头看看外面，都什么时候了，医院连治病救人都做不到，还做什么鉴定啊！”
宋时雨笑得彬彬有礼，“姜家奶奶，不瞒你说，辰大专攻生物基因学的周岩之教授，他家里有做基因检测的仪器，最新式的，半小时就能出结果。”
邱丽红眼睛一亮，“半小时就能知道？”
宋时雨点点头，“就在楼上，仪器我会操作。”
邹楠楠暴跳起来，“妈，别听他胡说！都是诓你的！”
宋时雨睨了她一眼，“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没事骗一个老太太做什么？”
邱丽红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正在发芽，“快！现在就带我去，我要亲眼看着……”
“蠢货！”
邹楠楠急了，口不择言，“鉴定需要材料，现在姜文星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鉴定？”
邱丽红抬眸，“我有！”
她哆哆嗦嗦地从贴身的衣物里摸出一个大红色的小布包，轻轻扯开上面的系带。
里面是一缕浅黄色的毛发。
“这是文星的胎发，我一直贴身收着。”
邹楠楠一看，脸色大变，炮弹一般冲过来要抢。
“汪汪汪……”
暴风反应极快，利箭一般冲刺过去，直接往她面门上一扑。
“啊——”
邹楠楠尖叫一声，生生刹住脚步，一个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姜家奶奶，跟我来吧。”
宋时雨拉开单元门。
邱丽红回头看了邹楠楠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姜沁目光轻轻扫过场间，特意在另一辆一直没有开门的SUV上多留了一小会儿。
她语气淡淡，“招呼不周，各位请自便！”
说着叫上暴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咔哒”一声，单元门合上了。
进入602。
宋时雨把邱丽红领到大门旁边的小书房里，这里被布置成一个小小的实验室。
对门就是关着姜文星的杂物间，他一直在沉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余妙雪走进来打一声招呼，还带了一杯果汁。
邱丽红抢过来，气不带喘地一口闷干。
这些日子，她跟在姜文星和邹楠楠屁股后面，虽说没有受到苛待，但日子也不好过，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
一个垂暮老人，半截身子都入了土，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如果不是看在姜文星的面子上，帮会里的小混混早把人扔出去了。
当着她的面，宋时雨取了几滴姜沁的指间血。
邱丽红把大红布包里的胎毛抽出来两根，递过去，“两根足够了吧？”
这可是她宝贝孙子满月时候剪下来的胎毛啊！
她心中仍有一丝侥幸，万一照片里的人是邹楠楠的兄弟……
对，是姜文星的舅舅，外甥长得像舅舅，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他撞死了她的儿子，但……可能是意外，邹家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邱丽红脑袋犹如一团乱麻，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姜文星不是姜家孩子这个选项。
宋时雨接过胎毛，转手放在了一个空置的培养皿里。
操作台后侧的试管架上有姜文星的血液样本，是骆依依昨晚上抽取的。
做基因对照，血液比邱丽红手里不知来源的毛发靠谱多了。
“嗡嗡嗡……”
遗传分析仪开始工作。
邱丽红看着仪器上不断闪烁的指示灯，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骆依依醒了，过来把姜沁叫了出去。
“屋里的老太婆是谁？”
“姜家奶奶。”
骆依依笑了笑，“来接孙子回家？”
姜沁轻哼一声，“等会知道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不知道还愿不愿意接回去。”
骆依依拿出一本记录册。
“这是姜文星的血液样本的分析结果。”
姜沁随手翻了翻，都是一些数据。
“直接说结论吧。”
骆依依点点头，“他的血液中有一种繁殖力极强的病毒，可以在短时间内影响甚至改变人体的基因序列，这种病毒的特征跟我们熟悉的丧尸病毒一模一样。”
骆依依把册子翻过几页。
“我昨晚想了很久，这种病毒不可能突然出现，人类的基因不具备短时间内突变的可能性，只能是外部输入。”
姜沁咬着嘴唇，“依依姐，我怀疑永生制药给大家派送的退烧药有问题……”
这句话是她斟酌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的，有些事情，迟早会知道，一直瞒着不是办法。
骆依依怔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我知道了，我会抽一点自己的血液做研究。”
谈玉瑶站在门口，“我吃过永生制药的解毒剂，我的血液也可以做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