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向你道歉，我至少该把消息告诉你，和你一起决定，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就去那里看傅愿，好吗？”
他的语气又缓和下来，默默地待在她的旁边，等她平复情绪。
“你竖起手指发誓，我才相信你。”
陆以述把头一偏，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意，他薄唇轻启，“我不做这么幼稚的事。”
“不行，你得做，你在我这里已经要没信誉了，不发誓今天就分房睡！”林听着急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陆以述语塞，反手扣住她的肩膀，轻轻按到床上，“除你的安全外，我保证我一定做到。”
“得发誓”，林听的手阻在他的胸膛上，不肯让步。
陆以述一脸难色，竖起手指发誓这事儿，他这辈子还真没做过。
“嘶”，突然林听皱了皱眉，陆以述以为刚才拉扯之间太大力扯到了她的伤口，急忙要起身，看看她的伤口情况。
却被林听一把拉回来，眼泪汪汪地说：“你先发誓。”
陆以述着急看她的情况，只得匆匆点头，认命地举起三根手指头。
“我发誓以后任何事情都和你商量，尊重你的决定，不再瞒你。”
“嗯好的，我记住啦”，林听狡黠地笑笑，露出了白白的一排牙齿，哪还有刚才的样子。
陆以述这才意识到了某人刚刚分明是做戏，不禁哑然失笑。
两人一脱离情绪，门外的陆余小朋友撕心裂肺的哭声就显得格外清晰，林听和陆以述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
得嘞，果然原生家庭的影响对孩子是最大的，这个陋习咱得改。
“余鹿鸣那我会联系，你这几天不必操心，我本也想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就去……”
陆以述无妨在别人眼里做个无心冷情的人，但是在林听这里，他并不想这么被误解。
“陆以述，谢谢你”，林听直接揽住陆以述的脖子，他没有防备地一个趔趄，差点没被她给勒死。
那能怎么办，自己的老婆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寒气渐深，一片枯黄的叶子无声地坠落，融入夜色里，余鹿鸣静静地站在窗子前。
“愿儿，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全部完成了，接下来是我和你的时间了。”
余鹿鸣低低地喃喃自语，闭上眼，脑子里满是江南院子里姹紫嫣红的花和笑颜如花的她。
思南出生才三天，她就已经没了精神头，那时候的他们都渴望一个奇迹。
不过老天没有眷顾，不是所有的坚持到最后都会换来一个结果。
他亲眼看着傅愿在自己怀里皱眉吐血，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吞下一口饭。
她的癌细胞不仅在肺里，甚至扩散到了整个肝脏，她耗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
还好她给他留下了一个余思南。
直到她的眼睛都没有力气再完全睁开，他都没有哭，他知道，傅愿喜欢笑，也喜欢看他笑。
“傅愿，下辈子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从结婚开始我就在骗自己，骗自己我不爱你，不在乎你，总是为了那分文不值的面子和尊严，一次次错失你，对不起，是我不够勇敢，都是我…是我活该！”
余鹿鸣贴着傅愿的耳朵，强忍住哭腔，语气强烈又坚定。
傅愿心里也满是震惊，他真的是...那么喜欢自己？
但是在这一刻，谁爱谁已经不重要了，“余先生，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也会.…..一直喜欢你。”
傅愿笑着，看着他，一如初见时她灵动又腼腆的笑容。
余鹿鸣也笑着回应她，用手摸摸她的脸蛋，惨白又瘦削，就像一朵渐渐干枯的白玫瑰，但是他不在意，爱到深处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
或许上天就给他开了这么个玩笑，一段爱情，即便是短暂却是永久的刻骨铭心。
他无法把她从死亡之崖拉回来，但是他可以永远把她放在心里，一个月，一年，一辈子。
过错，对他而言，是一辈子的错过，命运何其残忍，一切的荣华富贵，咄咄逼人，都比不上生与死的伤痕。
余氏，他可以不要，只求她能平平安安回到她身边。
曾经因为公司和金钱误会她，语言和对待她的方式，现在想来，都想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上几个大嘴巴子。
清晨的薄暮是离别的笙歌，余鹿鸣一手抱着余思南，一手提着行李箱，听着火车轱辘不停地转动。
江南水乡是傅愿最后生活的地方，他将带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她走过的小桥，踏过她踏过的青石板，吃她平时吃的豆浆油条，看她喜欢的流水淙淙。
“呦呦，原谅哥哥的自私，公司先交给你了，哥哥需要时间调整，但是不能保证我要多久。”
余鹿鸣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笑着摸摸余呦呦的头。
“哥，不能不走吗？”
余呦呦哭着说，余鹿鸣是她最亲的人了，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离开。
“呦呦，我过不去心里这关，我想陪她，她离开之后有多孤独，我都想知道。”
余鹿鸣斩钉截铁道，前半辈子，他都把余氏放在了第一位，现在，他也想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蒋怀川拉回余呦呦，示意她不要再留，自己则上前一步，朗声道，“余总，下次见面，我争取名正言顺地叫你一声哥哥。”
“谁要嫁给你，我说过要嫁你了嘛，反正你们家人也看不上我。”
余呦呦赌气地说道，把头转到一边。
“哎呦，谁能看不上我们的大超模啊，如果能哄好爷爷，我今天就能把你娶回家，要是哄不好，我带你私奔，或者我入赘吧，来你们余氏手下打工。”
蒋怀川又没个正形地开始开玩笑，冲散了一些离别的气氛。
余鹿鸣笑笑，面前这对璧人，也是他能放心的其中一件了。
珍重吧，所有幸福和不幸福的人，不论前方是鲜花还是荆棘，时间走下去总会有答案的。
小葡萄也在顺利地长大，本来陆双双女士还有点嫌弃陆余小朋友不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但是陆余长得越来越好看，带出去邻里街坊无人不夸，自家孩子夸的多了肯定是越来越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