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块，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而这位网友“柳絮”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打赏了这么多钱。
许沐轩显然有些焦灼：“该不会是哪家的未成年偷了父母的卡乱刷吧，那样可不行啊！”
“或者说阿序，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金主了？这个柳絮你认识嘛？”
只偶尔聊过几句的人，在沈淮序眼中都不算认识。
他摇摇头，“只是偶尔聊了几句。”
许沐轩：“在哪儿聊的？”
沈淮序：“平台上的私信。”
许沐轩掐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又抬起眼，仔仔细细地在沈淮序脸上端详了会儿，直到后者被他看的不甚自在，才开口问：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阿序，你跟他聊啥了？”
“聊怎么做蛋糕。”
许沐轩：“......就没点别的？”
沈淮序那张脸上写着无与伦比的真诚，真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只是猜测哈，并不是真的，这位网友打赏的架势，真像要把你包养了啊。就算平台抽成，这场下来你也能拿两万多，什么生意能来钱这么快啊，搞得我觉得我们在违法犯罪似的。”
“你这张脸吧，确实让人容易幻想，说不定，哈，那位‘柳絮’就抱着这样的心思。”
沈淮序：“......”
“既然你跟他聊过天，那去找他确认一下，这笔钱打给你什么意思。”
许沐轩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倒是把沈淮序的心情弄得乱糟糟的。
仔细想来，这个名叫“柳絮”的网友确实经常性地找他聊天，不过聊天内容里面并没有任何暧昧的语句，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
而且他还懂很多烘焙的知识，虽说谦虚地说请教自己，很多时候却是在指出自己烘焙中存在的问题。
或许是看到沈淮序脸上难言的情绪，安慰道：“没关系，就算遇上某种特殊的情况也不要慌，调整心态，保护好个人隐私，他还能顺着网线摸到咱家不成？”
额。
许沐轩大概是多想了。
*
这段时间逐渐进入自媒体运营的正轨中，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不免压力山大，几月以来养成的睡眠时间都被打乱了。
夜晚，沈淮序在床头点了根香薰。
希望靠这萦绕的香气催眠。
结果还是一直没睡着，干脆爬起来剪片子。
正准备打开剪辑软件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有某平台发过来的私信。
柳絮：【今天不是说播半个小时嘛，怎么提前下播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柳絮：【剪视频什么的很累，晚上就不要做了，等休息好再做。】
沈淮序看着对方关心的话，忽然有种自己脑袋上被装了监控的感觉。
他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
小沈：【打赏金额太多了，等平台把我的那部分转给我之后，我还给你。】
小沈：【要不然你去申请一下是未成年打赏的，这样平台可以全额退款。】
柳絮：【不是啊，我就是打赏给你的，先没有搞清楚规则，弄了半天才弄出来。】
沈淮序迷茫了，他不明白一个对于他来说还算“陌生人”的人为何要给他这么多打赏。
柳絮：【做主播前期很辛苦的，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这句话在发出来之后对方似乎觉得说话的方式不妥，马上就撤回了，随即改了另一种说法：
【这不是在巴结你，为以后当你的运营官铺路嘛。】
出手这么大方的人，会需要给其他人做运营？
这么拙劣的借口，骗骗小学生差不多。
沈淮序也不稀得直截了当戳穿这拙劣的借口，而是婉转拒绝：【我想我大概暂时不需要运营官，你还是把钱退了吧。】
对面的徐舟野在看到这一回复的时候，眉头拧了起来，手指停在手机上方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输入文字。
【这不是......暂时不需要么，万一以后需要了呢？】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沈淮序都没有再回复。
徐舟野一晚上没睡着。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道可以接近沈淮序了，可因为干的打赏这件“蠢事儿”又被人拒之千里了。
他当时真的没有想这么多，真的只是想他不这么辛苦而已。
没想到被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人。
也是，阿序这只猫猫只对亲近的人黏腻，而对于陌生人，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觉，他这般反应也不出意料，只是自己当时没有考虑周到而已。
接下来几天，他给沈淮序发消息，对方一条都没有回复过。
发过去的那些文字就像是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没有。
这让人不得不着急。
徐舟野没办法不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上，讨论方案的时候频繁走神，跟之前专心致志搞工作的状态完全不同。
张大海：“小徐总，要不我们休息一下，你看起来好像没休息好的样子。”
徐舟野看着推进不了的计划，点了点头。
张大海是徐老爷子给徐舟野配备的总助秘书，在公司很多年，本来就做到了中层的位置，这次愿意来给徐舟野当总助秘书，也是给他提了两倍的年薪。
他的工作除了总领秘书办之外，还要在一些决策层面上辅助徐舟野，在徐舟野接手公司的这段日子，也算是出了不少力，徐舟野信任他，尊敬他，有事也愿意跟他分享。
休息间里，徐舟野心不在焉地搅动着一杯咖啡，看到张大海进来，问：
“张叔，你说，一个人不愿意理你怎么办？”
“小徐总说的是？”
徐舟野抠了抠手背，嘴角抽动了两下，没说出话来。
张大海还头次看到他这么扭捏的样子，笑道：“小徐总说的，是之前你（男）朋友小沈吧？”
“这你都知道？”
“老董事跟我说的。”
徐舟野忍不住懊恼，他爷爷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我还听说，这次你这么拼命向上，还是因为他。”
徐舟野将头转了个方向，躲开张大海眼中的调笑，仿佛不看就不存在一样。
“好事，但是你会不会因为最后追回不人来，而放弃你现在的努力？”
徐舟野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就涌进沈淮序对他说的那些话来。
他郑重其事摇了摇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