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最后向张景睿发了一条“我知道了”之后，将电话挂断。
几分钟后，张景睿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张景睿：（转账）（500元）】
【张景睿：虞溪，你把这个钱收了吧，以后在学校...就不要来主动联系我了。】
虞溪盯着那条转账看了不知道多久，随后，又不断上滑着屏幕，一直滑一直滑，二人曾经的聊天记录陆续出现在虞溪眼前。
她看着那些聊天记录从这几周向上变得频繁，其中还不乏有很多语音聊天记录，从几分钟到几个小时的都有。
这些都是她与张景睿之间的点点滴滴，此刻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虞溪分毫，她像是有某种执念，手上的动作如机械般重复。
11月...10月...9月...
今年...去年...前年...
她没有清理手机聊天记录的习惯，哪怕手机内存再少再少也不会清理。
手上的手机也是当时上高中时自己攒钱买的，一直都没有换。
也因此二人的聊天记录都很好的得到保存。
划到前年5月份时，那时候的他们是学校内出名的铁哥们。
友谊之情坚不可摧，任何流言蜚语都无法将其摧毁。
那时候的虞溪享受着周围人的言语，那时候的他们说话还不像现在这样刺耳。
同时，她也在不自觉间，害怕这段感情的破裂，于是她像张景睿发了一条消息。
【小鱼：张景睿，我们的友谊坚不可摧，对吗？】
【张景睿：那当然！！】
【张景睿：我们可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虞溪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条，令她印象深刻的聊天对话。
她的眼中流露出留恋，怀念，不舍，视线也怎么都移不开了。
最后，她退出了二人的聊天界面，再次进来时，眼前只剩下张景睿那条冰冷的转账记录，以及那句冰冷的话。
牙齿恶狠狠的咬在嘴唇之上，伸出点点血珠，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她鼻子一酸，最后将转账收下，并发送。
【小鱼：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连标点都没有。
随后，点开设置，毫不犹豫将聊天记录删除，消息免打扰打开。
做完这一切，她将床头灯光关闭，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虞溪将脑袋捂在了被子中，手机也被她随意的扔在一边。
黑暗的房间里，细微的声音传出，不知道是少女的呼吸，还是其他...
她本来并不想收下这笔钱，只是在她回家时，在家门口处的墙壁上，贴了一张小纸片。
虞溪仔细的看了，是社区那边在催她缴费。
自己本身并没有攒下多少钱，要是直接交完的话，估计连便宜饭菜都不用吃了，直接吃土吃树根算了。
张景睿给她发了这笔转账，她就当做，是买断他们之间联系的钱好了。
...
虞溪红肿着眼睛，去了学校，脸色看起来也并不太好。
不过就算是这么大明显的变化，也没人在意不是吗？
就算在意了，也就当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虞溪现如今在学校对于这些同学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制造这些话题了。
无精打采的一直到了中午午睡。
虽说她昨夜一夜未眠，脑袋昏沉的不得了，但是在周围同学都在睡觉的黑暗场所中，她竟然感到有些不舍得。
她不想自己就这么浪费足足一个小时，不用被目光注视的时间。
浅浅趴在桌上，充满血丝的蓝色眼睛，看向教室上方，用以通风的小窗。
那里正通过点点光辉，对于此刻的虞溪而言，再美丽不过了。
就在她享受这难得的安逸时光时，教室的门口突然出现两个健硕的身影。
他们迎面朝着虞溪走来，由于背光，走到虞溪面前时，她才看清对方是王美杰派来的两个手下，龙大和虎二。
走到虞溪跟前，龙大才压低着嗓音，开口道：“虞溪，小姐那边又需要采集一点材料了。”
虞溪动作熟练的从头顶扯下几根头发，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像是扯的不是她的头发。
龙大和虎二将头发接过，装进了一个塑料袋中。
见二人并未离开，虞溪的眉宇间露出些不耐烦，她不想这为数不多的时间，用以提醒自己是个实验材料。
“还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算不上友好，甚至可以说有点不中听。
龙大做了一个手势，虎二立马从身后掏出了一套装备，那正是一套采血装置。
“是这样的，这一次小姐还需要你提供一些新鲜血液。因为自从上一次你在小姐家提供一次血液后，就一直没有采血了。”
虞溪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她看向那采血设备，眼神中充斥着抗拒。
上一次去王美杰家中取了一次血之后，营养不良就被王美杰知道了。
要是这一次继续采血，自己长期营养不良，肯定就会被对方知道。
到时候搞不好自己在学校的这一切都会被对方所知晓。
她并不想看到这些，尽管这一切很大原因都是王美杰一手造成的，她理应呈现这一切，然后向对方索取报酬。
“我不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敢直接当面拒绝。
听到虞溪拒绝后，龙大有些面露为难。
“虞溪，我们也是打工的，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小姐要求办的事，没办到我们是要吃苦头的。”
“...我不。”
“咳咳...只是采血罢了，不是很痛的，很快就会结束。”
“不要！”这一次她回答的更加决断，哪怕作为寄人篱下的研究对象，她也想要勇敢一次。
龙大虎二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慢慢变得有些阴沉，对视过一眼后，有些歉意的说了句。
“那抱歉，多有得罪了。”
说罢，二人居然直接走向虞溪。
虞溪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起身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她的一只手腕就被一股绝对压迫的力量按住，她顿时感到不妙。
想要大力挣扎，身体舞动幅度变大，将课桌撞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前排的同学一下子就听着这声音醒来了，一醒来就看见了虞溪被两个壮汉按在课桌之上。
近距离下，虞溪清晰的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诡异的神色。
她再度挣扎，却依旧无果，只能压抑着哭腔对着对方小声开口。
“不要...不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