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你吃定我了？”
乔四冷眼看向伸手指着自己的孙黑子。
形势他能认清。
但傲骨不允许他低头。
最主要他心里有底，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赎他。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嘴巴子。
孙黑子表情麻木，仍指向乔四，语气相当平淡，缓缓说道：“把头低下！”
乔四的左脸已有了肿胀，嘴角也有淡淡的血迹。
乔四浑身抖动，双眼通红怒视着孙黑子，脸色被气的铁青，两双拳头攥的死死的。
但这就是六扇门。
给龙抽筋，给虎扒皮的地方。
纵使你在外面有天大的能耐，在这里都得消停的。
当年春雨进来，在审讯这快，好悬都没有挺过去。
这种眼神孙黑子见多了。
多年办案经验，乔四在他眼中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力。
比他眼神凶悍，残暴的悍匪多的事，岂是一个刀枪炮子能吓到的。
至于报复，这身衣服穿在身上他就没有怕过。
孙黑子的外号可不是随便起的。
“啪！”
孙黑子在扇一下，这次他没有说话，依旧保持指向乔四的动作。
“啪啪啪啪！”
一下接着一下。
双方都没言语。
但彼此都较着劲。
持续了大概得有三五分钟。
乔四的半边脸已经肿老高。
左眼也因被击打有了铁青，泛红。
“师傅！郭厅来了！”
一名年轻的民警，轻敲了下门，推开门露出了半个身子。
民警看向乔四的眼神时。
就能看出是一名新手。
因为对方眼睛里有一种嫉恶如仇的感觉。
这样的年轻人，有冲劲，有韧性，黑白分明。
同样是把双刃剑。
可能再过几年他能明白真正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
“你在这盯着他！我先过去看看！”
孙黑子叮嘱一声，懒得再看乔四一眼，直接走出了审讯室。
年轻民警感觉很新鲜，直接坐在了审讯的位置，一脸正派的看着乔四。
“乔四！我在学校就听过你！欺行霸市！雪城有名的流氓头子！一会你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能少遭点罪！”
“呵！”
乔四不屑一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也敢跟他玩这一套，直接把头侧在一边，不再理会对方。
民警有些来气，不过在他眼中对犯人动手也是不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边郭萧与孙黑子在办公室碰面。
“领导证据带来了？”
“嗯！”郭萧从包里拿出了相片，递给了孙黑子：“我估计一会就得放人，上面一直给我来电话，我没有接！”
孙黑子自然知道压不住乔四，但看着手中的证据，决定进行备案，不给乔四去看，当作伏笔，以后找到机会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在孙黑子心里，玩社会的顶尖炮子，从他接手和知道的就没有善终过。
越是名声大的死的就越快，这也是他总劝春雨洗白，不要把名声弄太响的原因。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不进去看看乔四了？”
“我就不去了！孙队长，乔四那边多费点心！”
郭萧表达着感谢，本来今天想出其不备直接拿下乔四，靠着六扇门手段，让乔四认罪，直接按手印，但显然不现实了。
对方的动作太快了，短短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对方的关系都找到他老丈人那里去了。
孙黑子看出来了郭萧脸上的遗憾，也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像乔四这样的人，早一天晚一天会完蛋！郭厅您别急，有些事情，既然不能立马解决就缓一缓，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如果换做当初年轻的自己，这样证据再说他可不管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但他早已成熟。
进退早已经运用成熟。
郭萧略带苦笑的摇了摇头，摆了下手转身离开了六扇门。
他比任何人都想报仇。
但这种无力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自己都这个级别了，想对付一个流氓居然都这么无力，这让他内心再次燃起了向上爬的决心。
他弟弟是死了，但他还有家人，还有老三，所以他选择了暂时的退让。
一些贪G污吏被拿下，很多都是点到为止，不上追。
但往往一旦深究的，那么深究之人，也会出事的。
还是那句话政治资源的博弈，一定是互换损失的，他拿下乔四，注定是要有代价的。
从今天开始，他会像毒蛇一样，一直盯着乔四，等待时机。
而此时的乔四还不知，从即将踏入91年的时候，他潜在的敌人，已经足够让他覆灭了。
孙黑子在返回审讯室，看着自己徒弟，脸涨的通红，也是被逗笑了。
“师傅！乔四什么都不肯说啊！”
“我没犯法有什么可说的？”
“他不说你就揍啊！惹自己一顿气，让犯人笑话了一顿，结果你还什么都没审问出来！记住讲仁慈，流程，不是咱们刑侦该做的！”
孙黑子几句话不光给自己徒弟说愣了，一旁的乔四爷是后背直冒冷风。
内心也是祈祷抓紧来人，不然他很清楚会遭点好罪。
孙黑子让徒弟在旁边做好笔录，走到乔四身前，居高临下的审视对方几秒，轻声道：“老四啊！你也是老油子了，知道犯啥事吧！”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犯事！”乔四冷笑一声：“孙黑子！这会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你别说我出去告你！”
“啪！啪！”
孙黑子先是一个正抽，甩手又是一记反抽：“我给你提个醒啊？”
乔四咬牙怒瞪着孙黑子。
这一刻他也深深的有一种无力感。
这个事情每一个成年人都会出现这种感觉的，没有例外。
“郭老六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孙黑子语气冰冷，且面无表情，他知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但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收拾乔四。
“郭萧让你们抓的我吧！老六的事跟我没关系！孙黑子他是什么级别你我都清楚，我怎么有胆子得罪他？”
乔四说的确实是实话，所以单从眼神和神态中，是没有丝毫作假的。
“你要是没胆子，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孙黑子脸上挂上耐人寻味的笑容。
“呵呵！”
乔四当然听出了对方话外之音。
虽然挨了很多嘴巴子，但依旧不惧：“今天我在这！如果你们非要把这件事算我头上，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不过手印什么我是不会按的，除非你给我打挺，咱们事后法院见！”
孙黑子轻拍了乔四的脸，叹了口气道：“你呀这两年就是太享福了！忘了咱们这流程了！我先给你过过！”
“哈哈哈！”乔四发出惨笑声：“孙黑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你！你可想好了！我乔四混了这么久，什么样事情我没见过，你别想用这些让我强行认罪！”
孙黑子没有在理会拉硬的乔四，看向自己徒弟：“不用录笔录了！一会有别人来审！”
“啊…师傅？咱们这就不审他了！”
孙黑子点了下头直接走出了审讯室。
而在孙黑子出门那一刻，乔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要遭遇的他很清楚。
接着叫上了自己两名副手叮嘱道：“除了老六的事，其余的事不要去问，该走的流程都给走一遍，记住要快！”
接着两名干警，拿着小物件走进了审讯室。
“兹兹…兹啦！”
电棍声爆响。
而孙黑子则是坐在办公室，拔下了座机的电话线，另外打到所里的电话要找他，接电话人员，一律告知不在。
乔四在审讯室经历半个小时招待的时候。
一台警车停在停在了孙黑子所在的刑侦大队门口。
下车之人正是赵副局，领着几名干事快步冲了进来。
而孙黑子这边也得到郑光明局长的电话通知，上面找关系了准备放人。
多了对方没有说，不过孙黑子已经会处理了。
急促了脚步声响彻长廊。
“框郎！”
孙黑子所在的办公室门居然被一脚踹开。
“赵局？来视察工作了啊！”
孙黑子表现的非常主动，站起身迎了上来。
赵局脸色非常的不好，一脸严肃的问道：“乔四呢？”
“赵局您怎么知道乔四被抓了？”孙黑子明知故问。
“这么大事可能就们市局不知道吧？你凭什么擅自行动，没有向上级报备！”
“乔四涉嫌谋杀郭老六的事，我带回来调查不犯毛病吧？老六家里人已经报案了，总不能有线索，因为他是乔四就不抓人吧！”
赵副局冷笑一声：“有证据吗？”
“有没有证据，不也得先审吗？到时候从笔录口供中了解！”
“笔录？口供？也就是没有证据了？这里的事我就不需要强调了吧！抓紧放人！”
孙黑子对于对方的命令口味，丝毫不在乎，他摇了摇头。
“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都有权利让他配合，这才两个小时，凌晨之前如果没有证据，我自然会放了他！”
对方的话，符合基本流程，这让赵副局一时语错了，他转身让跟过来的人都出去。
接着冷眼说道：“孙黑子，我就明说了省力那边要求把人现在放了，别自讨没趣，咱俩虽然政治立场不同，但各办各事，省力人不悦，你认为对方不倒台，未来你还有空间吗？”
赵副局以前是赵副市铁杆，现在的位置也逐渐上升，但为人更加圆滑了。
现在的他早就没有曾经的忠心，现在玩的是左右逢缘，大捞特捞。
能进步就进步，进步不了就搞钱，谁得势战谁立场，想着能够平稳着路。
踹门是给外人看的，屋内是主动示好的。
到了这一步孙黑子倒是可以卖一个面子了，毕竟也算自己老上级了。
在权衡利弊后，孙黑子笑着出来：“我现在马上放人，人就在审讯室！”
推开审讯室的大门。
只见乔四双手被铐在暖气片上，脸上对准了高瓦度的大灯，整个人呈现半蹲的状态。
脸上早已没有血色。
除了脸上被孙黑子扇的红肿，居然看不出新伤
因为有了孙黑子叮嘱后，打发自然很内敛。
受内伤是百分百的了。
“咳咳咳！”
乔四一见是赵局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得救了，他脸色阴沉的看向孙黑子：“你等着我起诉你！”
孙黑子走到乔四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扒拉下乔四的脸。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老四！今天我给你留面子了，没问你别的事，别等哪天我心情不好了，抓你身边两个人一审，找出你点小毛病，在给你带过来！小飞，正光他们现在都挂着小金人呢吧？就算没他们，你团伙里能保证一个不交代你？”
这下乔四不拉硬了，他看向赵局，眼神中居然出现了求救的神态。
“孙黑子！你居然当着我面刑讯逼供！你等着！我非扒你这身皮！把人快放了！”
该装的样子得装。
不过赵副局觉得乔四还是有些二逼，没走出去之前，在六扇门不保持低调，这不上赶着找收拾。
孙黑子冲着副手点了下头。
接着乔四就被带出了孙黑子所在的大队。
而乔四在回家后，感觉浑身不得劲，连夜被送往了医院。
而另一边郭萧则是联系春雨。
俩人这回约在了人间天堂。
春雨所在的办公室。
面对面坐在沙发两头。
此时一名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的少妇，给俩人倒了杯茶，就退出了房间。
此女正是赵凤雅，现在除了是人间天堂的经理外，还兼职春雨的秘书。
这秘书一职是董哥安排的。
说是以后酒局会多，求人办事场面少不了，有个能喝的女人协助，很多事都事半功倍。
郭萧的眼神在女人身上短暂的停留，就被春雨的话打断了。
“领导您找我什么事？您弟弟的事都调查清楚了？”
春意明日顾问，他和孙黑子早就通过信了，老郭能来在他意料之中。
郭萧被春雨打断知道刚才有些失态了。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就越对这三十来岁的女人感兴趣。
成熟、韵味、身段。
主要这个岁数阶段的美女有一种独特媚，这种媚绝对能勾起说不出来的欲望。
“小..雨啊！我弟弟的事确实如你所说，我也不瞒你！今天我抓乔四了！但是迫于一些压力，又给他放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六扇门不好解决的可以找你！”
春雨此次对待郭萧跟第一次不同。
这回对方求他，春雨表现的反而更加尊重。
“领导您说什么想法就行了！我是很愿意能帮到您的！”
郭萧一脸凝重，他看向春雨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能不能直接销户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