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翻开眼皮的瞬间，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我顺势望去，只一眼便一把捂住嘴。
枭烈的眼球，已经完全破裂。
此刻只剩下一层膜，黏在眼眶之中。
里面，不断的有粘稠的血水渗出。
翻开另外一只，亦是如此。
“治不好！”阿才一边摇头，一边拿出一条干净的纱布给枭烈重新裹上。
“什么叫治不了？”我急了，“你可是大夫！”
“星辰！”枭烈一把抓住我的手“稍安勿躁！”
说到这，枭烈将脸转向阿才的方向。
“大夫，内人急躁了些，请您宽宏大量。”
“我懂！”阿才撇嘴望向我“你相公眼球都炸了，根本是无药可救！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稍稍一点损伤都能影响视力甚至导致失明。他已经没有眼睛了，直接瞎了！”
没有眼睛？
瞎了？！
我的心，慌成一团乱麻。
但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枭烈继承了独孤寒的自负，失明于他而言想来更加的无所适从。
我得将他的负面情绪，扼杀在摇篮里。
“枭烈，别担心！”我蹲下身，柔声安抚。“这里治不好，咱们去别处。天下之大，有的是妙手仁心的大夫。”
“再妙手仁心的大夫，也是治不好他的！”
旁边的阿才，喃喃了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我一记厉目蹬过去，阿才缩紧了脖子。
“若当真治不好，我做你的眼睛。”我抚上枭烈的手背
“我的眼得一辈子跟着我！”枭烈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
因为天色已黑不好赶路，我们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将枭烈安顿在房间内，我下去了大厅。
环视四周，发现一件怪事。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戴着一条围脖。
将颈部，严严实实的遮住了。
若是冬季那还说得过去，可这是盛夏，热气撩人。
戴毛围脖，他们不捂得慌吗？
正准备让伙计准备食物的时候，阿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些是止痛消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阿才啧啧叹息，“你相公可真坚强，失眼之痛胜过挖心抽髓，他伤的那么重却没有吭一声！”
我相公？
顿时，我的脸上燥热起来。
“你误会了！我……”
“其实不是没得治！”忽然阿才转变了话锋“只看你舍不舍得！”
“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治好他！”我果断道。
“关键的不是钱，而是眼！”阿才盯住我“只要你愿意把眼睛剜下来，我能给你相公植入进去！”
“好！”想到没想，我果断回答。
“好？”阿才满脸的诧异。
“但是请你只剜一只！一人一只，都能看见。若都给了他，怕是他还会剜下来还给我！阿才大夫，什么时候能动手术？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阿才正了神色“我知道一个人，她也许能治好你相公的眼。”
阿才刚说到这，一个猛然起身的客人正好和从旁边经过的伙计撞了一个正着。
只听‘砰’的一声响，客人的脑袋掉在了伙计手中的托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