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莺时考试结束之后三天，她都和楼止待在房子里。
不知道是对亲吻上瘾，还是对他上瘾，她几乎和这只她捡回来的小狗黏在一起。
在厨房做饭时亲亲，沙发上亲亲，睡觉前也要亲很久。
曲莺时不用看都知道，亲吻时，在她头从左转向右的时候，少年就会闭上眼睛，彻底沉浸在其中。
搂住他脖子的时候，他也会自动环上她的腰。
在他完全沉溺享受之时忽然分开，他又会微颤着睁开眼，用一双盈满水色的黑眸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还要——还要亲。
欲求不满的小狗。
但是亲不了了，曲莺时得回家了。
她在离开的前一晚告诉了楼止这件事。
正在拖地的楼止顿时停住，错愕地看向斜靠在沙发上的她。
“明天一早就要走吗？”楼止的声音都带着一股不知所措。
一个做家务做饭像个全自动机器人的少年，此时像是出了故障，呆楞在原地。
曲莺时心中也不舍，但是没办法，寒假得回家过年。
她也想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更是一直唠叨着想她回去。
站起身，她走到少年面前，很自然地就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票都买好了，必须走呀。”曲莺时抱得很紧，仰着头看他：“乖小狗，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争取，半个月就回来，好不好？”
在此之前，楼止对她的询问，什么的都说好。
但是现在他说不出口，只是沉默着望着她。
“乖，时间过得很快的。”曲莺时安抚他，手掌在他腰背处轻揉。
楼止也想乖乖听话，但是他，更舍不得她。
“我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少年的声音清润，含着一丝委屈。
“不可以。”曲莺时斩钉截铁拒绝。
她就没想过将他带到她家乡的城市。
在那里，有那么多熟人，还有亲人朋友。
一旦被碰见她和楼止在一起，她不知道会遭受多少谴责。
爸爸妈妈耳提面命，说大一才进去别谈恋爱，好好学习。
两夫妻年纪大了才有她，对她极为上心。
即使有时候她不愿意被管束，但至少也不想在表面上违抗他们。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然后默默推开她，继续拖地。
做完一切，就走向房间，在将要进去的时候，还是转过头来：“晚安，你明天要早起，快睡吧。”
然后少年便推门进去，关上了门。
曲莺时收拾完行李箱，躺在床上没有困意。
少年失落委屈的脸总是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咬了咬唇，掀开被子，起身走出去。
她走进了楼止的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昏暗一片，只隐约看见一个盖着被子的“茧”。
曲莺时走过去，爬上床，轻易掀开了少年的被子，紧紧地贴近他怀里。
“小狗......”
她呢喃一声，便去吻他。
可少年不似之前那般一勾就上，他紧紧闭着嘴，头往后躲，不让她有一丝可乘之机。
曲莺时本就心存愧疚，想要弥补，但是他这般躲避的模样令她心中微微不安。
“坏小狗，别躲。”
她翻身压在楼止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寻着他的唇印上去。
气息交缠间，少年终于沉溺进去，一片黑暗中，只有他那双黑眸泛着亮晶晶的水光。
曲莺时往下啄弄，脖子、锁骨......楼止唇间溢出几声低哑的声音。
没太久，少年双手掐在她腰间，一个翻转，两人位置对换。
曲莺时低笑出声：“怎么啦？”
“小狗难受了？”
她感受到异样了。
若不是夜色太过深黑，楼止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红都要被看见了。
很想继续亲吻，但是再吻一下，他都会更难受。
他只要看着她就好，看着她那双琉璃色的眼睛，似乎就会好受很多。
楼止努力平息着。
可是他忽然从少女的眸中捕捉到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
紧接着，他就感觉被攥住了。
“曲——”他的话没能完整说出口。
因为那种感觉来得好强烈，像是炎炎夏日忽然来袭的暴雨。
少女微微抬头，示意他贴住她的唇。
他便埋了下去。
感官上的刺激让楼止全身都在发抖。
亲吻间隙，他听见少女问：“小狗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
良久之后，楼止将她搂紧怀中，紧紧地、无比亲密地抱着。
羽毛般的吻落在少女的眼尾、脸颊、下巴、耳畔......
发觉她轻颤的时候，楼止也感到一股兴奋。
“要不要，小狗，帮你。”
曲莺时脸上一阵难以消去的热意，但在听了楼止的话后，愉悦地笑开来。
她摸摸他的脑袋，感受着顺滑的头发在她掌心和指间游走，有些痒痒的。
“那你好好表现啊，乖小狗。”
*
曲莺时在回家的前一晚，没能睡多久。
好不容易睡着，却又早早醒了。
楼止是一夜未睡。
洗漱之后，两人在客厅里拥抱着亲吻了许久，直到时间来不及了。
然后楼止送曲莺时去机场。
爱恋正浓的两人实在难舍难分，在不得不进去安检的时候，两个脸皮薄的人还是轻轻吻了一下。
“乖，多买点好吃的，嗯？”
“晚上和我视频。”
“我走啦。”
曲莺时摸了摸少年的脸颊。
“嗯......我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楼止问。
她失笑，凑到他耳边：“当然了，怎么会不想小狗呢，你这么乖。”
“好了，我真走了，拜拜。”
在外省待了一学期的曲莺时，终于是回到了家乡。
爸爸妈妈早早在机场等着她，见到她，夫妻俩竟然都快热泪盈眶了。
“让我看看，小莺都瘦了，是不是没照顾好自己。”
“回来就多吃点，要白白胖胖才好看呢。”
曲莺时偷偷在心底笑。
实际上她吃楼止做的饭，都长胖了五斤，妈妈是怎么睁眼说瞎话的？
回家后，自然是一阵热情交流，从吃穿住行到学习生活，平时就经常在电话里问的东西，现在又来了一遍。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她才有空回到房间，窝进被子里和楼止视频。
她不敢说话，怕被听见，只能戴着耳机一边视频一边打字。
「明天我要和爸爸妈妈去逛公园，你打算做什么呢？」
对面的楼止望着屏幕中的少女，目光眷恋，“我，在家看电视剧。”
他从机场回来，憋了一天了，一天见不到她的感觉，很难受。
如今隔着屏幕遥遥相望，也不够。
好想抱着她软软的身体，不停歇地亲吻她，取悦她。
两人就这么聊着，直到曲莺时发困，屏幕中的脸已经睡得香甜。
可楼止还是看不够，真想要穿到屏幕对面去呀。
只是忽然，楼止听到视频中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女人的声音。
“小莺，都睡着了也不关灯。嗯？手机还亮着呢。”
脚步声响起，楼止心中有些慌乱，将视频挂断。
而曲莺时这边，也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迷迷糊糊间条件反射地关灭手机。
妈妈很快就关了灯关了门出去。
接下来好几天，曲莺时都像个侦察兵。
偶尔回一下楼止的消息，就有些紧张地四处看，然后把手机收好。
为了让楼止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她总是与他分享生活，照片一堆堆发过去。
少年回应也热烈，到了晚上视频的时候，委委屈屈勾着引着要她对着手机亲亲。
时间一晃来到了除夕。
曲莺时穿了件红色大衣，戴着米白色围巾，黑发乖顺地束在脑后，看起来精致得像个人偶。
她跟着爸妈去朋友家串门。
是爸爸妈妈几十年的好朋友，他们有一个比她大了六岁的儿子，曲莺时一直叫他哥哥来着。
只是今晚，这哥哥喊得有些变味。
被四位爸爸妈妈弄得有些变味。
“小莺都大一了，可不是能谈朋友了呀。”
“外面的都不知根知底，小莺到时候选男朋友可要细心些。”
明里暗里，要她和莫年哥哥多接触。
她心底不乐意，因为她本就只当对方是个偶尔联系的哥哥，才没有一丝其他感觉。
而且，现在不是有楼止了......
但她还是一如既往乖巧地点头。
然后两对父母就说要打牌玩，让莫年带她出去转转。
曲莺时也不想总是待在父母身边，便答应了。
莫年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人也温柔，不逾矩。
“爸妈他们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嗯。”她点头。
两人走到了小吃街，买了点小东西吃。
曲莺时下意识拿出手机拍照，想着待会儿发给楼止看。
“你恋爱了？”莫年忽然发问。
路上见到什么都拍，可这是她从小待到大的城市。
她顿时紧张地看向他，“我、我没有。”
他温柔地笑笑，曲莺时也败下阵来：“莫年哥哥，你帮我瞒一瞒好不好？”
莫年点头：“放心，我把你当妹妹，不是拈花惹草的妹妹，是真妹妹。妹妹的事情，我当然帮忙。”
他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两人离开小吃街，往曲莺时家里走。
莫年要送她回去。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一个长得过分精致漂亮的少年从角落里现出身形。
楼止望着那两道挨得近的身影，打开手机发信息：「小狗想你了，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