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陈然皮肤通体散发着淡淡金光，与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气息融合，整个人气质更加稳重，翻腾着霸气的血气力量。
境界，也在这一时刻，一贯而入突破了八阶。
“老师，这是……”陈然震惊于自身发生的变化。
此刻，麒麟血脉早已蜕变，让他的六识更加明朗清晰，全身力道更是恐怖，随手一拳下去可能就打死一名七阶高手。
花小春微微一笑，看着陈然身上发生的变化还算满意，开口解释道。
“这宿谷乃至周边，镇压着三头不一般的绝世妖神，自周朝时期便开始有人世代镇守此地，以防它们逃脱，我师傅便是上一代看管人，他老人家仙逝后，就有我照看了。而这三头妖神，若是无法镇压，便是无穷祸端，但若可控，便是三份机缘。”
陈然听完后，笑道，“看来是老师实力强横，才能让这三头妖神成为我们的机缘。”
花小春哈哈一笑，也不自谦，“潮野山有一只，已经被小檬吸收炼化，用来镇压穷奇。庞阳得了变异蛟龙，将来修行路会越发平顺。而这最后一样，就是三头妖神中的最大机缘，也只有你能消受的——「毛犊」真血。”
“刚才那滴精血……来自兽祖「毛犊」！”陈然倒吸一口凉气。
四大兽祖之一「毛犊」，世间所有哺乳类妖众以及兽类的先祖。
张家代表的强大神兽应龙，便是它的子嗣，麒麟甚至是毛犊的曾孙辈。
如今陈然的麒麟血脉，已经彻底蜕变为世间最高的那批血脉，未来的上限空间更是无法预测。
可陈然，还是难以想象，「毛犊」这种混沌初开时便存在的兽祖，居然就这样死在了花小春剑下。
是不是太草率了？
“老师，毛犊真的死了？”陈然怀疑问道。
花小春摇头。
即便是天道压制之下，这种传说中的妖神，也不会就这样被轻易斩杀。
“毛犊成神悠久，已与某种权柄法则融为一体，想要杀死它，除了抹除干净那道法则外，没有其他办法。所以除了混沌真神，现在没人有能力做到，我只是将其命脉阻隔让其陷入沉睡，想要自然苏醒需要万年时间，只要没人将它刻意唤醒，倒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陈然点点头，心中发笑，居然有些可怜这群妖众。
那些个几千年前，叱咤风云统治过某个时代的妖神，居然在天道压制之后沦落至此。
但越是如此，陈然就更加担心，天道压制消失后，妖族对人族的反扑。
世间大妖，又何止妖众序列名单的那点儿，大多数都是不曾现世的老怪物。
这时，花小春微微思索后，认真嘱咐道。
“陈然，宿谷内修行四年，你成长了不少，如今我也放心你出去面对一切。镇妖司内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我不希望你干涉其中，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然一怔，随后点点头一笑。
“老师，我明白了。出去后，我就去一趟京都，辞去「巳」的职位，尽量和黄司长撇开关系。”
花小春笑了笑，轻点头。
这位白袍男子，年纪也不小了，但看上去比袁申还要年轻一些，此刻看待这位被给予厚望的后辈，既欣慰，又愧疚。
最终，他还是叹息一声，挥了挥手。
“你去吧，希望还能再见。”
陈然看着男人，听出那语气中有些遗憾，张了张嘴，但又咽了回去。
最终，行礼告别。
陈然一路出谷而去。
……
哀牢山，小木屋。
黑裙女子这四年来，容貌没有丝毫变化，脸上的诡异伤势，也没有好转。
今天，她感到脸颊刺痛，又是要上药的时候了。
但身边没有那个男子为她上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宁愿忍着疼痛，静静坐在梳妆台边，等他回来。
这一等，就是两天。
那刺骨的疼痛，让她几乎崩溃，手下中的汗水轮了几番，鬓角处都有汗珠留下。
可即使这样，她也一声不吭。
瞑教十二位祭司，其实彼此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很好，甚至都不是不甚了解。
因为每个祭司都有暝王发布的任务，常年出行任务，最要保证的就是被镇妖司逮捕后不会乱说话，所以有些新祭司甚至都没来过哀牢山。
知道黑梦这位“公主”来历的，也就只有排在前几位，比如蜃女之类的祭司了。
可即便是他们，也只知道这位存在时间很长，不喜与人交流的面具女子，是暝王大人的养女，其余秘辛的一概不知。
吱嘎——
木屋门被打开，黎明身影终于出现。
“这趟任务……怎么去怎么久？”黑梦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忍着脸颊疼痛，挤出一抹微笑，故作无事道。
黎明无奈一笑，“黑梦大人，这次的交涉任务，是跟潜龙社，他们社长本是张家子弟，傲气的很，又掌握一门神通，所以花费了一些功夫。”
这时，他注意到梳妆台上，那罐还没被打开的药泥，顿时脸色一变。
“黑梦大人，我走之前为您准备的药……怎么……难道我推算的时间不对，反噬还没开始？”
见自己的刻意布置终于被发现，黑裙少女心得意，故意白了他一眼。
“谁知道呢，有时候反噬也并非有固定的日子，反正我是刚才在你进门的时候开始反噬，我刚要自己抹药的……嗯……既然你来了……”
“属下来吧，别脏了您的手。”黎明这才神色缓和，微笑道。
黑梦点头。
黎明轻轻取下少女的面具，手中顿时一顿，呼吸一滞。
药物不及时涂抹，她的脸颊已经被腐蚀的难以入目，可怕至极。
“怎么了？”黑梦天真问道。
“没事，我这就为您上药。”黎明挤出一个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还有心疼。
她心思单纯，撒谎时居然连这点都没注意到。
良久，药膏涂抹之后，黑梦才长长出了口气，想起什么后，对黎明道。
“黎明，大祭司「雾童」死的时候，父亲去看过现场，说最重要的「封印」权柄丢了，你有线索吗？”
黎明闻言，有些茫然，随后摇摇头。
“黑梦大人，属下不曾见过，但要是您有吩咐，我这就去寻找。”
黑梦摆了摆手，微笑道。
“不用了，你这趟辛苦，好好休息几天吧，反正这件事也不是很要紧。”
黎明点点头，随后轻声问道。
“黑梦大人，您天赋极佳，想必已经将空间权柄完全掌握了吧。”
黑梦叹了口气，摇摇头，赌气似的趴在桌子上。
“别提这个……还差一点，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修行真的很枯燥，我不喜欢。”
黎明微微一笑。
“黑梦大人不喜欢就慢慢来，您天赋异禀，乃是先天空间权柄的主人，总会成功的。”
说着，他那双温柔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