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归认错，但得说出为什么这么做的道理。
李世民看到李宽的模样，眉头拧了拧，显然也没想到李宽会如此。
好小子，行，有你爹我当年几分傲气。
不过，你这傲气是用错地方了。
“李宽！你贵为王爷，却对平民百姓大打出手，你可知错？！”
李世民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叫殿内的气氛更加安静了。
错了吗？
按照律法来说，李宽错了。
但若是按着道德来讲，李宽似乎又没有错。
李世民暴喝完之后，身子挺得笔直，看着李宽。
【叮~请宿主坚持自己的信念】
【系统将视宿主信念，给予丰厚奖励】
“恩？”李宽愣了愣。
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他都快忘了自己这个系统是个活的。
稍稍怔了下，李宽随即回过神来，在心中暗暗说道：“什么奖励？”
系统声音却毫无反应。
但话又说回来，信念，究竟是什么信念。
李宽在来大殿之前，是准备认错的，但认错的同时亦是要把所有的证据都在这大殿上公布。
但系统突然冒出来说什么，要坚持自己的信念。
自己的信念又是什么鬼？
李宽搞不懂，但他却隐约有种感觉，这个丰厚的奖励，一定会非常丰厚。
而系统所说的坚持自己的信念，恐怕就是要自己拒绝认错，跟李世民杠到底。
但是在大殿上拒不认错，这不仅仅是拒绝认错的事，而是当着文武百官扫李世民的脸面。
可想而知，若是如此做了之后，怕是夺嫡一事，自己大概是无了。
“我需要知道你的筹码。”李宽咽了口唾沫，在心中问道。
“不然这生意做的，我太亏本了。”
李宽一直不说话，李世民有些奇怪，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去怪罪李宽。
只是想稍稍压一下李宽最近的风头。
毕竟树大招风，自己删除李宽的态度太明显的话，恐怕会给李宽这一路带来太多阻碍。
李世民是这么想的。
但李宽可不是，他只觉得是自己回到皇室的新手宠爱期过期了，现在李世民要在自己跟李承乾之间作权衡之术。
所以此刻才陷入了纠结中。
摆在李宽面前的选择很简单，一是认错将系统要求无视掉，二是拒不认错，跟李世民闹翻脸。
也即是按部就班地夺取太子之位，或是走向截然不同的造反之路。
至于为何说拒绝就是造反，是因为如今李泰退出夺嫡的斗争，李治撑不起大局，李承乾失去了对手，那么日后必将坐稳太子之位，最终成为大唐皇帝。
而到那时，李承乾必将不会放过自己。
思索许久，李宽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了定论。
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李世民的身上，李宽躬身行礼道：“儿臣敢问父皇，父皇是否觉得儿臣做错了？”
如此一来，就是将问题抛给李世民，而不管李世民说自己有错没错，他都可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用来反驳李世民。
这样的话，就算会触怒李世民，但总比直接就说自己没错的后果轻上许多。
听到李宽这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家伙，陛下问你知不知错，你反而问陛下觉得你做错了没。
这又是什么操作？
杜如晦闻言眉头紧皱，暗叫不好。
陛下既然问李宽知不知错，证明不管陛下如何认为，在这甘露殿上，你就是错的，是要惩戒你的。
你这么一问，岂不是在质疑陛下，这是要惹陛下不高兴啊！
“楚王爷，糊涂啊！”杜如晦攥起拳头，暗暗叹息。
甚至他已经做好，若是陛下震怒，自己就出列求情的准备。
而此时的房玄龄亦然，毕竟是自己的女婿，不管如何，还是得出言帮助的。
此时，李承乾垂着头，嘴角却在微微上扬。
昨夜在知道父皇要在甘露殿问责的消息，他便召集谋士商讨对策。
在经过谋士的激烈谈论后，得出了惊人一致的答案：陛下是在故作姿态，为的就是调出有谁会为两人求情，从而调查朝堂上的党羽划分。
所以，这场问责，谁的人站出来，谁便是输了。
如今李宽反问父皇，父皇必然会勃然大怒，到那时杜房以及所有与李宽交好的大臣一定会站出来。
李世民在听到李宽的问话，确实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但随即便看到李宽坚定地眼神，又为之一怔。
在李世民的印象中，李宽是个不喜欢争斗的人，就连渡酒肆被烧，被人陷害到公堂，李宽对此的报复也只不过是点到为止。
但现在，李宽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展现出如此强硬的态度。
看来，这孩子是觉得不公平了。
宽儿觉得委屈了。
对于陈家豪的事，在李宽动手伤人后，李世民就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也确实知晓这陈家豪不是个好东西。
但坐在皇帝位子上，李世民见过不是东西的人多了，所以倒也没那么嫉恶如仇。
甚至还想借着这件事，来打压一下宽儿和李承乾。
李世民既然能被历史赞叹为明君，必然不是那种难以克制情绪的人，他深呼吸了口气，看向李宽问道：“按照大唐律法来讲，你动手伤人，导致陈家豪残疾，就是有错。”
但话刚出口，李世民就心生后悔，这说法实在有些偏颇。
果不其然，李宽当即说道：“既然父皇说按照大唐律法，那儿臣这儿还有一封状纸请父皇过目。”
此言一出，李世民心中咯噔一声，这小子果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不必了，你直接读出来吧。”
李世民突然觉得有些无奈，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可笑，甚至有些荒唐。
他甚至想到了，若是宽儿把这件事在长安散布出去，朝廷会处于何等糟糕的境遇。
这件事，说到底不就是大唐官吏的不作为吗？
陈家豪作恶多端，却没人去管，没人去问。
而李宽遇到了，出手管了，你却要对李宽问责。
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这是你李世民的道理吗？
你李世民不是自诩爱民如子，为何又要纵容恶人，而惩戒好人。
如此一来朝廷的权威将在百姓的心中，一落千丈。
其实李宽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在想，该如何拒绝认错，然后又不彻底触怒李世民。
毕竟现在就造反，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