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一直都是强势而霸道的，只是他的强势总是对准其他人，以致于江宁时常忽略了他的霸道。
直到现在，江宁对上他炙热的眼睛，真正直面他身上的气势，竟然被他逼的不自觉后退两步。
江宁咬了一下腮边的软肉，梗着脖子，“时学长不是那样的人。”
顾北城垂眸，“江宁，你太高估自己看男人的眼力了。”
也太低估时君的忍耐力。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江宁这里信誉度极低，他说什么江宁都不会信的。
顾北城一把握住江宁的手，强行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你知道我的脾气，其他事情我可以由着你，吃饭的事情不行。”
他把温度刚好的虾仁粥放到江宁面前，“你自己吃，或者，我喂你吃。”
他说喂她吃的时候，视线紧紧盯着江宁的唇。
江宁没有见过真正的饿狼是什么样子的，但她觉得大抵和现在的顾北城差不多。
顾北城在这方面一向说到做到，江宁瞪他一眼，愤愤的舀一勺粥塞进嘴里。
吃过饭，江宁沉着脸下逐客令，“现在顾总可以走了吗？”
顾北城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视线落在不远处挂着的男士外套上。
他自认记忆力不错，这件外套他见过，慈善晚宴那天萧祈穿的就是这件。
顾北城盯着那件外套，周身气压低的吓人，“萧祈来过？”
这个房间里，连他的东西都没有，却堂而皇之的挂着其他男人的衣服？
顾北城觉得自己就是顾忌太多了，怕江宁为难，所以对萧祈一再让步，反而让他越发得寸进尺。
江宁看到顾北城眼中的狠厉，心底一惊，立刻开口解释，“不是，慈善晚宴那天他送我回来的时候借给我的，我会尽快洗好还给他。”
顾北城抬眸看向江宁，这些天，她总是冷冷淡淡的，能少说一个字，就绝不会多开口一下。
现在终于开口说了一大段话，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顾北城手指抬起江宁的下巴，指尖摩挲着她的下颌，“你怕我为难他？”
江宁点头，“是，我怕你为难他。”
钳制住下颌的力道瞬间加重，顾北城的视线像是夹杂着冰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冻住。
江宁不适的蹙眉，“我不想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牵扯到第三个人。”
“我们两个”四个词成功取悦了顾北城。
他低头在江宁唇角亲了一下，低声道，“那就尽快还回去，和萧祈彻底断开。”
江宁点头。
她能感觉到萧祈对她的心思，只是他没有明说，如果自己直接拒绝反而显得很自作多情，所以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萧祈说明。
感情这种事情，耽误的越久，伤的越重。
也许，这是她和萧祈坦白的好机会。
顾北城见江宁点头，放开控制她下颌的手。
“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不会动他。”
即使如此，顾北城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那件衣服，美其名曰，让王妈帮江宁干洗后再送回来。
江宁再次见到这件衣服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袋子上还贴了一张纸条，是顾北城的笔迹。
“我不想第二次在你家看到它。”
江宁透过字迹几乎能想象到顾北城写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冷厉又傲娇。
江宁只好拿出手机给萧祈发消息。
“有时间吗？”
咖啡厅里，江宁和萧祈相对而坐。
他大衣里面穿着西装系着领带，显然是临时从公司赶过来的。
江宁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萧祈轻笑摇头，“没有，我本来就在公司摸鱼。”
江宁被他的话逗笑，放下手里的勺子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
“我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为了还你那天借给我的衣服。另外，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
她客气的态度让萧祈脸上的笑意收敛几分。
他接过纸袋，温声道，“谢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宁神情微肃，“要谢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没有人天生应该对我好，所以，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都很珍惜，也很感激。”
江宁不自在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说出她早已经想好的对白，“我朋友不多，能认识你和萧年是我的幸运，萧年一直叫我江姐，萧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可以喊你一声萧哥吗？”
萧祈脸上笑意消失殆尽，手里的银色调羹落在杯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唇瓣翕动，“其实我……”
“萧总！”江宁打断他的话，“我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她和顾北城可能以后都不会在一起了，但是她喜欢顾北城这么多年，爱他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哪怕不能在一起，她也已经失去了爱上其他人的能力。
萧祈狼狈的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从来没有觉得咖啡这么苦过。
“是顾北城吗？”
这个世界上，不止女人的直觉准，其实男人的直觉也很准。
是敌是友，只需要一个眼神。
江宁捏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发紧，“是。”
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时候，江宁脑海里还回荡着，萧祈的话。
“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喜欢上我吗？”
江宁无法回答萧祈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兀自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闪光灯咔咔闪了几下。
她打车回到小区，刚出电梯，就被人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嗅到熟悉的味道才压下喉间的惊呼，“你……”
未出口的话被顾北城尽数堵了回去。
她心里存着气，抡起拳头捶了顾北城几下，可那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反而轻易被他控制住作乱的手。
江宁气的眼眶泛红，趁顾北城分神狠狠咬了他一口。
顾北城毫无防备，被她咬的轻“嘶”一声。
浓烈的铁锈味儿溢满口腔，他被迫离开江宁的唇，指尖轻触被她咬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皮肤冷白，越发显得指尖的血红的刺眼。
顾北城不怒反笑，“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