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勾了勾唇角，忽然很想知道顾北城现在在做什么。
她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想要给顾北城打电话才发现，自己手机里还是顾北城五年前的电话号码。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换号码了没有，她抱着试试的态度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无人接听。
江宁轻叹一口气，觉得他这个号码可能早就不用了，给他的微信回复了一条消息，自己爬起来去看剧本。
天光破晓时分。
顾家老宅四房客厅里的众人都昏昏欲睡。
自从凌晨时候，医生出来说顾北琛脑子里的淤血消散了一小半，现在可以用一些外力加速它的消退。
老夫人就激动的不行，非要在这里守着医生。
她是顾家的大家长，她不回去，其他人更是不敢走。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夜。
顾北城靠在一楼茶室的窗口处，望着外面常青树碧绿色的枝丫出神，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灰色。
顾卓端着一杯茶水过来，“顾总，喝点水吧。”
顾卓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烟蒂，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江宁小姐闻不得烟味儿。
自从和江宁小姐重逢以后，顾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抽烟了。
顾北城回过头，接过顾卓手里的茶水，语气里难掩疲惫。
“这里不用你和顾清守着，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顾卓摇了摇头，“我们不辛苦。”
而且，北琛少爷那边还没有结果，他们也睡不着。
顾北城刚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客厅就传来医生的说话声。
“不负所望，手术很成功。”
医生的话如同一碗水泼进了油锅里，整个客厅顿时沸腾起来。
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真的吗？”
医生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回老夫人，手术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醒过来。”
沈月如站在一旁，听到人可以醒过来以后，两腿一软被身后的顾玄烨扶住。
“醒了，我的儿子可以醒了！”
九年！
九年了！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了。
沈月如紧绷了一晚上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终于松懈下来，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即使是平时看到总是要阴阳怪气几句的妯娌们，此时也都抹着眼泪过来劝慰几句。
顾北城站在茶室门口，看着客厅里的热闹，抬步上了楼。
顾北琛刚刚动过手术，人还在无菌室里躺着，不能进去探视。
他站在门口，隔着满上的小玻璃窗看了一眼弟弟，眼底水光隐现，
良久，他转身下楼，吩咐顾卓，“备车，去公司。”
昨晚，北琛是在他提了乔氏以后才有反应的，他不管这是不是巧合，他都要先保住乔氏。
顾卓语气担忧，“顾总，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顾北城摇头，“没事，先去公司。”
他因为北琛的病折腾了一晚，坐上了车才打开手机。
一眼就看到了一通未接来电。
他盯着那串熟悉的号码看了几秒，然后才点开江宁发过来的消息。
“男朋友，把你的新号码发给我一下。”
顾北城的目光落在男朋友几个字上的时候，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有心给她回一个电话，看到她昨晚发消息的时间，觉得她可能还在睡觉。
算了，先处理完乔家的事情。
顾北城按灭了手机，闭眼小憩。
霍氏医院里。
苏念自从那次被助理打断以后，一直没有找到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今天她没有通告，特意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
一进门才发现病房里站满了人。
苏振川站在一边，几个医生正在给白月做检查。
苏念进了门才发现，白月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看到她进来，目光死死的看向她的方向。
苏念心口猛的一跳，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妈……”
医生检查完毕，笑着汇报白月的情况，“人已经醒了，只是脑神经受损，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苏振川连连点头，“多谢医生。”
医生摇头，“不用谢，分内的事儿，那苏总您和夫人先聊，我们就先退了。”
他看出这一家三口之间的气氛不对劲，有眼色的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房门在苏念身后关上的瞬间，她人已经扑到了白月面前。
“妈，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她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看上去好不可怜。
白月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心里却生不起一丝疼惜之心。
她这几天人虽然昏迷着，但是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
医生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
她可能就变成植物人了。
一辈子都躺在这里，不见天日。
而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女儿所赐。
她冷下声音，“我不敢要你这样的女儿。”
她刚刚发现苏念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差点成了植物人。
她简直不敢去想，如果留下苏念，以后还要遭受多少次“意外”。
苏振川听到白月的话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这个妻子平时有多溺爱女儿，他不是不知道。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第一次对她说出这样的重话。
难道说？
苏振川怀疑的目光落在苏念身上，“你摔倒和念念有关系？”
他当日只是太着急才拉着苏念质问，并不是真的怀疑是她害了白月。
毕竟，那是最疼爱她的亲妈，她没有这个必要。
也没有伤害她的理由。
听到丈夫的话，白月心里一阵委屈，泪水溢满眼眶。
“那天是她强行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才摔到头的。”
“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江宁才是！”
白月的语速太快，苏念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听到白月的话，她只能无助的摇头，努力为自己辩解。
“不是的，妈，不是，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只是害怕而已，我也没想到你会摔倒。”
即使冷情如苏振川，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后退半步，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他这大半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养了二十多年了，现在告诉他，女儿不是他们亲生的？
白月只要一想到那两份亲子鉴定和苏念利用她对付江宁的事情就忍不住气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