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长春宫动静闹得永和宫，永寿宫都知道了。怎么御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昨日御前何人当值？”
金玉妍锐利的目光扫过皇帝周遭服侍的人，一眼落在李玉身上。
“原来是你啊。你倒是与旁人不同。”
“一早起你就赶着去接娴贵妃去了，接了半晌才过来。也是，昨日娴贵妃解了禁足也是你第一时间来接娴贵妃的。”
“皇上心疼娴贵妃，你差事这样当，也是没错。”
李玉吓得不轻，忙跪下要请罪。
嬿婉趁着李玉开口前道：
“嘉妃娘娘也别生气，李玉是御前侍候的人，想来李玉做的事情都是皇上的心思，皇上三个月未曾见娴贵妃必然是思念的。
五阿哥发热也非人力所至。太医们尽力救治了，恐昨夜皇上来了也是这个结果。”
嬿婉睨见皇帝皱着的眉头。
李玉接如懿，不是皇帝的吩咐，李玉私自瞒下永琪发热的消息，也不是皇帝的吩咐。
但皇帝这会子哪里能当着如懿的面真承认他三个月来没想如懿，没惦记如懿。
只得硬着头皮顺着嬿婉说的。
“是啊。嘉妃。永琪的病症来势汹汹，也是实在是小儿病症，朕很痛心，可错也不该怪在娴贵妃头上。”
金玉妍不甚高兴。皇帝那点心思她清楚的很，只是不好说的。气鼓鼓坐着。
嬿婉庆幸，有皇帝开口永琪的病症是引不起怀疑了。
嬿婉又默默看了一眼汗流浃背的李玉。
李玉都为难成这样了，李玉是为如懿受过，如懿还什么都不知一样，端端坐着，不言语也不动。
甚至眼里还露出得意皇帝与她情分不一般的傲娇来。
嬿婉身子往后轻轻一靠。如懿从来是这样，所有人的付出在她眼里都是应当应分，她从不去看旁人背后背负的什么。
嬿婉心内恭喜李玉跟了个好主儿，他的好日子都在后头。
嬿婉正想着，舒嫔打外面进来了。
嬿婉急忙去扶舒嫔。
“舒嫔娘娘可无事了。荷惜……”
嬿婉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对劲忙住嘴了，可是已经迟了，金玉妍疑惑问嬿婉。
“荷惜怎么了？”
嬿婉面对金玉妍的质问，不敢答话，用试探的眼神看如懿。
如懿眼里闪过不悦，嘟嘴怒斥。
“令贵人。你想说什么，你便说。故意看本宫是何意？”
“你不就是想说本宫跟前的人，失手撞了荷惜，害死了她。本宫已经说过了，本宫回去自会训诫。
你是不闹到御前显不着你是吧？”
“方才也是你故意说什么御前侍候的人。御前侍候的人不就是李玉。”
“李玉待本宫好些， 你便嫉妒了。想抓李玉的错儿。”
如懿将对嬿婉一股脑的不满猜测都讲了出来。
“什么？荷惜死了娴贵妃说只是失手，只带回宫去训斥训斥？”
“那我倒是不懂了，荷惜的命不是命。
怎么娴贵妃愿意为了凌云彻一个侍卫一而再再而三在我跟前闹事？
他的命倒是命了。”
金玉妍当场从震惊转为耻笑。
如懿话堵在嘴边。不知如何辩驳。只木讷瞪着金玉妍。
金玉妍懒得看如懿，转而看舒嫔道:
“舒嫔，你一惯厌恶我们这些人，我当你是假清高，现在来看，你是真清高。”
“自己的宫女死了，跟死了个玩意还轻巧呢。”
金玉妍骂人的本事，丝毫不见逊色，嬿婉越听越想听。
“嘉妃娘娘。方才的事情嫔妾在跟前瞧着的。确实是意外。”
“娴贵妃娘娘已经和舒嫔妥善安置了荷惜的身后事，是我胡说了，咱们来长春宫是看永琪的。”
“哦。你还记得你是来看永琪的。”
“娴贵妃娘娘可还记得？”
“娴贵妃娘娘怕早忘了自己是来看永琪的。一会子李玉，一会子杀人太监的，一会在还要为凌云彻说上几句。
哪里还有空看五阿哥。”
“反正五阿哥又不是她亲生的。”
金玉妍一通话说完，嬿婉觉得舒爽了。
金玉妍这个人是讨厌，她的嘴倒是很得嬿婉喜欢。不好好利用这张嘴骂骂如懿真是可惜了。
如懿被金玉妍骂得几乎是要怀疑人生了。
皇帝在旁听了许久。不好责怪如懿的不是，也不能阻拦金玉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当遇上如懿想要他撑腰的目光时。皇帝自顾自端着茶盏喝茶。
“皇上，愉妃娘娘过来了。”
皇帝马上要撑不住的时候，进忠总算是将海兰请了过来。
海兰匆匆入内。压根不顾上头坐着的皇帝，也不顾一旁陪着的众人。
上去就拉着如懿的手。
“姐姐，永琪怎么样了？”
“他们都说永琪不能说话了，我不信。姐姐，他们说的我都不信。我只信姐姐。”
卫嬿婉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永琪可是海兰的儿子， 海兰来了，不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儿子，跑来第一时间拉着如懿的手问如懿她儿子怎么样了。
“愉妃娘娘。娴贵妃娘娘才过来一会儿，还没瞧见五阿哥呢。”
如懿不高兴卫嬿婉又抢在她前面说话。
“海兰，你别急，我确实还没瞧见永琪。正好，你过来了，咱们一块去瞧瞧。”
“永琪是好孩子。必然会无事的。”
“就算是如他们说的，真的不能说话了，那也没事。不能说话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如懿拉着海兰就要往偏殿去。不过海兰这次似乎是真被如懿所说震惊到了。动作有些迟疑。
跟着二人后面的众人都不敢说话。
如懿说的实在是太颠了。她能劝慰自己的好姐妹。儿子哑巴了不要紧，反正命在。
嬿婉跟在人群里走着。进忠不知何时走到了嬿婉跟前。
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
“昨夜是你故意拦住了养心殿的消息。”
进忠抬眼望着走在前面的李玉。
“师傅他……”
嬿婉走在最后面，瞧了瞧身旁无人。
“他不倒下，你如何上位？”
“我答应过你的。”
进忠站定，退了一步。
“我就知道你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