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得个嫡子么？”
“也好。”
卫嬿婉对琅嬅身子的状况是有数的。
琅嬅潜邸时生三公主和敬之前是有过一次身孕的，可惜生下的大公主并没养大。
琅嬅有永琏时据大公主去了不过一年的光景，身子本就虚亏，琅嬅很怕侧福晋和格格们先她之前有儿子，使用了一些手段，接连有了和敬和永琏。
两女一子的生养，还有潜邸事务的烦扰，当上皇后之后的风波，琅嬅日夜操劳。早不是适合生养的身子了。
卫嬿婉对琅嬅的恨也不比旁人少，当年一盆姚黄牡丹都能乱了琅嬅的心智，是害她被金玉妍欺辱多年的罪魁之一。
给琅嬅一个怀孕的机会，就当是偿还卫嬿婉了。
琅嬅的身孕如期而至，危难也如期而至。
“皇后这一胎这般凶险，才三个月就要烧艾保胎。”
进忠将长春宫传话琅嬅要烧艾保胎的话告知给皇帝时，皇帝脸上很不好看。
嫡子，是皇帝的心病。
皇帝出身不好，前朝后宫冷眼自小瞧够了，他很盼望来日继承大统的是个嫡子。
“是啊。富察夫人今日入宫瞧皇后娘娘也是被齐太医一番话吓着了。
这不赵一泰一来说了消息奴才就赶着告诉皇上。
皇后娘娘很是惶恐，富察夫人叫人告诉皇上一声，希望以后齐太医烧艾保胎时，皇上得空了瞧一瞧皇后娘娘，好歹让娘娘宽心。”
皇帝面上有些不满。
富察夫人要皇帝盯着琅嬅，是想皇帝了解琅嬅生养嫡子的不易。可富察夫人却忽略了，她的女婿不是旁人，是当今天子。
指手画脚的讨要恩宠，皇帝心里不甚高兴。
“朕知道了，皇后生养嫡子不易，朕得空自然会去看着，平日里你与嬿婉，你们二人替朕多过去瞧瞧。”
皇帝看似随意的将照料琅嬅的差事分给了进忠和卫嬿婉。
眉眼却忍不住瞟向卫嬿婉的方向。
皇帝病中除了见琅嬅最多，也就是见卫嬿婉最多了。
卫嬿婉早瞧见了皇帝泛滥的眼波，只一心装作没瞧见。她现在已经能够侍候皇帝笔墨了。
皇帝想进一步和卫嬿婉说话。卫嬿婉见机欠身。
“皇上，既然皇上嘱咐了奴婢差事，想今日皇后娘娘熏艾的时辰到了，奴婢这便过去。”
“是到时辰了。”
进忠附和卫嬿婉。
欲擒故纵的美妙感，弘历领会的极深。
卫嬿婉又一次从他手边溜走。
领下这份差事之后，卫嬿婉和进忠时常的前往长春宫看着齐汝给琅嬅烧艾保胎。
这一日晨起，卫嬿婉独自陪着琅嬅正熏艾，如懿过来给琅嬅请安来了。
琅嬅往如懿榻前的小杌子一坐，手自觉搁在膝上。
如懿胳膊上空空荡荡，琅嬅心里不是滋味。
“娴贵妃出冷宫后也侍候皇上多日，坐胎药可还用着？”
如懿入冷宫前，琅嬅为让后宫妃嫔绵延子嗣给所有人都赐了坐胎药，如懿从冷宫出来了，这项待遇倒是还没恢复。
如懿摇头。
卫嬿婉熏艾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
琅嬅从前给如懿零陵香防备，现在又忽而给如懿重新预备坐胎药，是真想如懿有孕？
“皇后娘娘，奴才过来迟了。”
卫嬿婉抬头见进忠神色焦急的过来了。卫嬿婉也很意外进忠是怎么了。每每皇帝不来长春宫的日子，都是卫嬿婉和进忠一起。
今日早起眼看琅嬅熏艾的时辰到了，进忠迟迟不来，今日又不是进忠当值，卫嬿婉不好去找进忠，只能先来了。
琅嬅对此也颇为不解，担心皇帝出什么事了，问了一嘴。
“来了就行，可是皇上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皇后娘娘放心，皇上无事，是奴才自己耽搁了。原本奴才早早来了，谁知在宫道遇见了给舒嫔娘娘送坐胎药的进宝。
不小心撒了一身的汤药，奴才只好先回去换了衣裳才过来。”
进忠嘴上说是说，行动上一点不带耽搁的，悄然拿过了卫嬿婉熏艾的盒子。
进忠可舍不得他的天仙受一点子辛苦。
得知皇帝无事，琅嬅心里放松了不少。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进忠好几眼。
嘴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神情又似乎有些着急般，频频往门口瞧去。
约莫一刻钟后。
赵一泰报皇帝来了。
进忠与卫嬿婉了然，琅嬅是等皇帝。二人纳罕，皇帝原说了不过来的。看那样子必然是琅嬅请过来的。
皇帝一坐下就说了缘由。
“皇后急急叫朕过来，说有要紧事商议，是什么要紧事？”
琅嬅见皇帝来了，脸色都好了许多，坐起身子。
“算是一件大事。”
“娴贵妃自入冷宫后，臣妾为六宫准备的坐胎药便少了娴贵妃一份。
娴贵妃出冷宫也好久了，臣妾一直没顾上此事，也是自己有了身孕才惦记了起来。
臣妾知道皇上专门赏赐了坐胎药给舒嫔，皇上疼舒嫔都如此，疼娴贵妃更是要给娴贵妃这份恩典了。”
皇帝脸上扯出笑说着：
“自是应当如此。”
旁人看不出皇帝怎么笑得为难，卫嬿婉却深知。
卫嬿婉想琅嬅应该也都知道。
卫嬿婉一开始对琅嬅关切如懿的疑惑也说得通了。
想起昨天琅嬅还去了养心殿，当时正好齐汝过去了。皇帝还翻了舒嫔的绿头牌。
结合起来也不难，琅嬅去看皇帝意外发觉皇帝叫齐汝给舒嫔配置坐胎药。发觉了舒嫔坐胎药的秘密。
进忠不解其中问题看了卫嬿婉一眼。卫嬿婉示意他稍安勿躁。叫他继续看皇帝如何表现。
卫嬿婉是真好奇，皇帝要如何将给舒嫔配置的预防有孕的坐胎药赏赐给如懿喝。
若是皇帝不肯赏赐，在琅嬅跟前可交代不过去。也暴露了皇帝算计舒嫔的心思。
琅嬅见皇帝许可，继而道：
“皇上。旁的坐胎药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太医院的手笔。
臣妾想，就让娴贵妃用舒嫔的坐胎药。
那是齐汝亲自配置的，臣妾也是喝了多年齐汝配置的坐胎药才有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