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我让您召唤出数百支火枪，并让您操控每一支火枪都达到与操控一支火枪相同的水平，您能做到吗？”
当埃塔从阿斯托利亚那里听到这个问题时，她立刻意识到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是人类所能做到的。
即便是她师父，权力巅峰时期，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召唤数百甚至数千支火枪不成问题，但想要同时完美操控它们就另当别论了，毕竟每增加一支火枪，操控难度都会成倍增加。
人类无法完美地控制众多物体，因为他们不断分散注意力。注意力的分散会削弱他们的控制力。
但埃塔知道阿斯托利亚是认真的，所以她必须认真回答。
“别说几百支了，我连同时完美控制十几支火枪都做不到。或许，经过一些练习，我可以控制更多。但目前，七支应该是我的极限了。”埃塔说道。
“人类并非生来就具有有意识地同时处理多项任务的能力。一个熟练的人可以同时处理两到三项不同的任务，但四项任务就是极限，而且即便如此，也不是完美的控制。虽然我们可以通过训练和进步来提高极限，但效果并不显着，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很好的方法来提高它。”
“因此，一个能够同时完美控制数百种咒语的人不应该再被视为人类；这个人应该是一个神。”埃塔说道。
“不，就算是神，也不见得有这么大的本事。”埃塔的师父突然打断道。
“灵魂是这世间最玄妙难懂的东西，哪怕是站在我神界巅峰的天元神剑，也只能完美操控一百零八把神剑而已。”
“哦？”埃塔被主人的信息吓了一跳。
如果说主人世界的顶尖神灵，实力不如梵，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是主人世界在灵魂方面的修为严重不足，要么就是梵的前世曾经是比宇宙天尊还要强大的存在。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梵拥有独特的灵魂系天赋，让他的精神力能够发展到如此程度。
但是，埃塔和她的主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逆天的能力。
但混沌的存在与出现，却开启了无限的可能性，他们不可能凭借自己有限的知识，就知晓一切。
“我可以肯定地说，梵是一位能够召唤并控制数百支火枪的人吗？但是，这和我想知道的有什么关系？”埃塔问道。
“没错，陛下。”阿斯托利亚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几百只或许还不足以形容梵的威力，或许梵可以同时控制几千只。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极限。”
“不过，这至少让我们明白，他的计算和思维处理能力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人类的理解范围。您问我这个话题有什么关系？那么，我来问您吧，陛下。”
“拥有这种心智的人还会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和行动吗？”阿斯托利亚看了一眼埃塔，认真地问道。
“嗯，当然不是，”埃塔诚实地回答。
“通常，当我们在有限的时间内面对问题时，我们只能想到有限数量的解决方案可供选择。即便如此，我们也永远无法确定我们做出的哪个选择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如果我们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模拟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从成功率最低到最高，我们几乎总是会在潜意识层面倾向于选择成功率最高的解决方案，”埃塔说。
“没错。”阿斯托利亚承认了，但突然叹了口气补充道，“不过，成功率最高的选项，不一定是最理想的选择，甚至可能是最糟糕的选择。”
“例如，你被敌人伏击，乍一看几乎必死无疑。但你并不害怕，因为你有一个解决方案，绝对有机会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生存下来。”
“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牺牲自己最爱的人才能成功。那么，你还会认为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吗？不？这完全是另一回事，不是吗？”阿斯托利亚问道。
“嗯……”埃塔点点头，然后说道，“从理性上来说，这是对的。但从道德和个人角度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如果一个人只能做出理性的选择，并且只会为了自保而做出理性的选择，那么这个人就跟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没什么区别了。”埃塔认真的思考着。
突然，她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她开始明白她的朋友在谈话中想要表达什么。
“确实，如果一个人仅仅因为生存的成功而做出理性的选择，即使这意味着放弃自己的道德、原则和价值观，他们也会失去个性和人性。最终，他们会屈服于自己的能力，成为自己理性的奴隶。”阿斯托利亚认为。
机器没有感情，只有冷冰冰的计算。
“梵跟你说过这些吗？也许他只是想让你可怜他，”埃塔心想，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事实可能就是这样。
然而阿斯托利亚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以梵现在的力量和智慧，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独自解决任何世俗问题。他也是一个有着探索广阔世界所有奥秘的宏伟目标的人。然而，他花时间和精力训练我们王国的女巫，并解决了我一生的问题。”
“我之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阻止圣骑士帝国，避免大陆战争，但现在我明白了。他是为了我和他身边的人着想，他愿意给自己戴上感情的枷锁，你现在应该能猜到为什么了。”
“所以不是，陛下。他没有告诉我。我只是在犯了错误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他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坏人，”阿斯托利亚为她的男人辩护，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梵需要情感枷锁来保护他的自我意识，避免受到自己不断增长的精神能力的影响。因此，梵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人民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梵不再需要别人的保护，阿斯托莉亚需要保护的是她自己。
她唯有保证自己的安全，才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如果他能跟我倾诉他的烦恼和挣扎，或许我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不过，有些男人宁愿默默忍受，也不愿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必要的烦恼。”阿斯托利亚无力地叹了口气。
埃塔听着阿斯托利亚的情绪爆发，也叹了口气，但表情却有些苦涩。
“不久前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单身，可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深深爱上了阿斯托利亚这个人，多亏了你，我现在对这个人的性格有了更多的了解。”埃塔真诚地说道。
她对与这个人的会面变得更加感兴趣。
与此同时，当阿斯托利亚注意到埃塔眼中感兴趣的神色时，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警惕。
因为埃塔和梵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希望埃塔能更了解梵，避免两人之间发生任何冲突。这就是为什么她如此愿意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感受。
但她又不禁有种感觉，好像她刚刚把一只流浪猫带进了家门，一会儿它可能会跟着房主跑掉。
“噗，看看你自己的脸，阿斯托利亚校长。你看上去就像刚被抢劫了一样，” 笑了笑，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然而，在受到阿斯托利亚防御性的目光后，她那开心的表情很快就僵住了。
“呃……只是个玩笑……只是个玩笑而已，姑娘。冷静点，” 贝尔紧张又尴尬地抓着头。
也许她最好什么都不说。她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但似乎没用。沉默让人感到窒息。
很快，她就向埃塔寻求帮助。
“别担心，阿斯托利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永远不会试图抢走我亲爱的朋友的心上人。”埃塔微笑着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