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霜脚步迈进机场的那一刻就开始掉眼泪。
林初雨见不得她这副软弱模样，在她背上拍了一掌，“我是出国，不是出殡，你能不能让我走的安心一点？”
林晓霜哭着骂，“你自己也不说吉利话！什么叫走！的！安！心！”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季暮阳哭笑不得地跟在后面提行李，秦涛已经优先等在值机口，远远地朝几人招手。
几人走近，秦涛朝季暮阳挑眉，“老季，上班时间摸鱼溜出来是吧，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峥哥。”
季暮阳在公司跟他混熟了，懒得搭理，“老大特批的，你别打过去找骂。”
季暮阳回想起办公室里的场景，男人当时面无表情地扔了一句，“你去送吧，替我带句话就行。”
他跟陈峥相处也久了，知道他这人，什么情绪都可以用一张冷漠的死人脸一带而过。
实际上心里落寞得要命。
秦涛撇着嘴，“行行行，你们俩一条心，我是外人。”
又忍不住犯贱，“反正我这一路上有美人相伴，羡慕死你们！”
季暮阳看着他嘚瑟样，想上去扇他两下。
他索性圈着长臂一把捞过秦涛的脖颈，把人拖到一边说话，“你照顾好她，否则我……否则老大回来要你的命。”
秦涛睨着他，“用你提醒？她不去美国，我也用不着跑这趟了，我的青春谁做主？反正我自己做不了主。”
“……”季暮阳眸光复杂，最后还是安慰了一句，“你还年轻，老大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要牢牢把握，三年后回总部，有你大展拳脚的机会。”
秦涛深吸一口气，“嘿我说老季，你特么倒替峥哥做起我的思想工作来了，我发现你挺适合当他新特助的，挺会给员工洗脑的！”
季暮阳踹他一脚，“我手上十几个系统不写了？秦特助，你以为谁都喜欢跟在大男人后面当保姆？”
秦涛气急败坏，“什么保姆！？特助地位很高的！懂不懂啊你，这是企业管理的必经之路！”
“所以你这不是有机会走上更高的管理路线了？”季暮阳一句话堵死他。
秦涛冷哼一声，“用得着你说？你替我照顾好老大，他要是瘦了，我回国砍你！”
“彼此彼此。”
另一头的姐妹俩抱臂等着，林初雨透过墨镜睨着远处交头接耳的两个大男人，突然福至心灵，转头看了妹妹一眼。
“你跟季暮阳……”
她没把话说下去，林晓霜已经捕捉到了姐姐的意思。
她对着女人摇头摆手，“别。从前是我一根筋，以后不会了。暮阳哥只能是我哥，永远的大哥。”
林初雨眉头蹙了蹙，不自在地抿唇，“你别因为我就……你要是真心喜欢一个男人，就按着自己心意来……”
“姐，我想明白了。”
林晓霜在姐姐面前剖白起自己来，也挺不自在，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她扫一眼远处朝秦涛屁股上踹的男人，回头看她姐，“你看他那样儿，是能轻易放得下去过的人吗？我以前挺不忿，现在明白了，我要是男的，我也恨不得这辈子跟你绑定了，其他人都入不了眼。”
林初雨害怕地交叉起两臂挡在胸前，往后退一小步，“你是我妹，别说的跟要吃了我似的。”
林晓霜无语望天，又正色看她，“姐，对不起，我从前浪费了好多年，做了好多蠢事，可惜也没有机会重来一次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的林晓霜，一定无条件地站在林初雨身后。”
女人静默良久，悠悠叹气，“你表忠心就表忠心，干嘛平白把全部积蓄都给了妈，都不给我留一点？”
林晓霜僵了僵，“我……我想着，一次性还了她的养育之恩……今后靠自己再赚回来……”
林初雨噗嗤一声，“跟你开玩笑呢！傻丫头！”
“照顾好自己，先把借朋友的钱还了，”女人从包里掏一张卡递过去，语气不容拒绝，“等我回来，连本带利给我。”
林晓霜眼泪掉下来，被她姐伸手抹去，“平时关照着点何旭，他性子倔，又没有社会经验，过刚易折，容易吃亏，他爸妈都不懂得引导他，臭小子挺让人不放心的。”
“我知道，你别光交代别人，自己也要保重，拍戏是体力活，一定要吃好睡好，别累瘦了。”
秦涛已经走过来，提醒女人值机进站，林晓霜抱着她不肯撒手，最后被季暮阳劝开。
“初雨，”男人定定地看她，送上最后的临别赠言：
“陈峥让我带句话——”
林初雨准备好承接最煽情的环节，竖起耳朵仔细听。
“他说——在外面别找野男人。”
“……”
很好。
这很陈峥。
女人瞥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