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他,在渡道劫?!”静观生灭目光骤然绽出刺破虚空的神芒。
身为西域不败的神话,他周身萦绕的并非寻常威压,而是历经无数生死搏杀淬炼出的傲骨。
这是一种唯有站在绝巅,俯瞰众生才有的笃定与从容。
他对至尊仙法素来嗤之以鼻,那些被世人追捧的秘术,在他眼中不过是寻常之法。
他真正渴望的,是亲手击败至尊传人,让自己的名号成为世间唯一的不败神话,彻底钉牢在五域的青史之中。
否则,他又怎会跨越千里黄沙、穿越重重禁制,千里迢迢来到这满目疮痍的东荒战墟?
可就在这一瞬,连他这般心志坚如磐石的存在,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目光所及,虽被茫茫劫气遮蔽,看不见道劫的具体形态,但那自九天缝隙中奔腾而出的恐怖波动,如同亿万仙人在混沌中咆哮。
声声道音,非寻常声响,而是法则的具象化,带着开天辟地的威严,在众人识海中轰鸣,仿佛在叩击着每个人对“道”的认知极限。
这般威势,换作任何一位三重天以下的道君,怕是连抵抗的念头都未升起,便会瞬间化作飞灰,连道痕都留不下半分。
可吴界却如一株扎根混沌的神树,任凭劫波肆虐,始终岿然不动,不灭的意志如同灯塔,穿透了漫天劫雾,直达外界九天十地。
这般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惊悚之情直冲天灵,至尊传人,竟真要在这绝境中破茧成道!
“这是无量道劫!”有人颤声低语,那声音带着对天地规则的敬畏,“若他真能熬过此劫,踏破生死桎梏,证得大道,其战力必将攀升至一个让众生仰望的境地!”
洞悉部分真相的强者们纷纷变色,额头渗出冷汗。他们深知,这绝非寻常的证道之劫,而是逆天而行的终极考验。
吴界正在以仙君之身,强行激发自身潜能至极尽,将每一缕道韵、每一丝道则都推向极限,只为在毁灭中证得真正的“自我”,成就一段前所未有的神话。
这般举动,无异于在刀尖上舞剑,稍有差池便是魂飞魄散,可他却偏偏走到了这一步,这份胆魄与实力,已然超出了常理。
血满弓刀立于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原本因“南域鬼垌血魔天”赋予的“万年奇才”光环,此刻却如同蒙尘的明珠,黯淡无光。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地独宠的宠儿,是南域万年不遇的天纵之资。
可与吴界此刻面临的道劫相比,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战绩、那些被世人传颂的天赋,都显得如此渺小可笑,宛如微弱的萤火,妄图与煌煌大日争辉。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追求的“奇迹”,在真正的逆天之举面前,不过是孩童的戏耍。
而佛道半祖更是脸色发白,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曾无数次不服吴界,认为那“至尊传人”的威名不过是墓中侥幸苟活的运气,若换作自己,定能绽放更耀眼的光芒,让佛道之辉普照世间。
可此刻,隔着遥远的距离,仅凭道劫余波传来的那缕威压,便让他心神俱颤,连道心都隐隐有了裂痕。
他不敢想象,若自己置身劫中,面对那足以碾碎星辰的力量,自己该如何提起战意?该如何挥动手中法器?
这般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臣服的强者不在少数,过去他们只知吴界是“至尊传人”,只道他不过是墓中苟活的幸运儿。
今日才真正窥见这神话背后的残酷与伟大,每一个人都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逆天神话!
人群寂静无声,唯有道劫的轰鸣在天地间回荡。众人皆知,今日所见之景,必将如同惊雷,瞬间传遍三千界。
届时,那些曾轻视吴界者、曾质疑神话者,都将在这震撼面前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因为所有人都已看清,至尊传人的崛起,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一个注定要改写世间格局的开端。
这份力量,这份意志,已然超越了天赋与机遇,成为了一种象征。象征着即便身处绝境,也能逆天而行,成就不朽。
战场天穹之上,道河不再是简单的奔流,而是如亿万条鎏金巨蟒缠绕翻腾,每一寸波纹都凝着大道法则的纹路。
无数大道秩序神链自虚空中垂落,似被无形巨手牵引,飞舞间碰撞出刺目的神芒,这些光芒并非静止。
而是如活的星河般流转、交织,最终化作漫天道光织成的光幕,将吴界与太初神树彻底裹入其中,仿佛天地间最璀璨的茧。
诸天万道,本是亘古难测的存在,修成其一者便如逆天摘星,已是莫大的天眷。而今吴界竟遭万道共击,非但未被碾碎,反而似引动了万道共鸣。
一万条通向彼岸的道途在光幕中逐一显化,每一道光都凝着一种道的真意,有火焰凝成的赤红道途,似能焚尽岁月。有寒冰铸就的湛蓝道途,似能冻彻时空。更有混沌气流盘旋的灰蒙道途,似在孕育新生。
万道齐现的景象,让整个战场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若有旁观者,定会为这绝境而战栗。
万人大军驾驭的战车,车轮碾过虚空时迸发出法则火花,每一位战士体内爆发出的大道之力,与手中兵戈的法道规则交织,化作道之汪洋的浪涛。
那汪洋中,每一朵浪花都藏着一种大道杀招,每一缕波纹都裹着一种法则真意,似要将吴界与太初神树彻底吞没。
轰隆——!
一声巨响震彻寰宇,太初神树舒展枝干,枝叶间迸发出的光芒如撑开的星穹,将汹涌的道光之海硬生生撑开。
吴界立于光海中央,不再随道河沉浮,稳若太古神岳。
他褪去鼎之形态,重归人身,元神自体内缓缓浮现,如一轮初升的太阳,血肉则似无数颗微小的星辰,一同绽放光芒。
气海之中,星河倒悬,黑洞旋转,竟似在体内演化一方宇宙,而他要在这方“宇宙”中,唤醒沉睡于岁月深处的超脱五道,让那曾被封印的道之真意重现世间。
太初神树的枝干间,曾见证过的古老国度与绝世强者虚影逐一浮现,他们并非幻影,而是带着岁月沉淀的道韵,如忠诚的卫士般立于吴界身侧。
这些虚影挥动衣袖,将漫天道火过滤、提纯,烈焰如熔金般落在吴界身上——那不是毁灭的火焰,而是淬炼道体的道火,每一簇都带着一种大道的温度,会将他的身与神炼成最纯粹的道之载体。
远望而去,吴界如神王浴火,周身弥漫着古老而神秘的“无”之气息,似不存在于现世,却又真实存在,愈发令人敬畏。
混沌气海在体内照耀永恒,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迷蒙,与整个宇宙融为一体。
此刻,太初圣痕自虚空中洒落,如无数条神虹贯空而过,七彩圣光缭绕周身,每一道光芒都似蕴含着一种道的力量,让他的存在愈发超然。
无与太初的力量在这一刻彻底复苏,隆隆雷鸣自星空深处传来,两种至强气息交织,似要将整片星空压得粉碎,连远处观战者的呼吸都变得艰难。
“不敢想象,渡过如此道劫的小师弟,究竟会强到何种地步!”杀戮仙道的众人仰头凝望,眼中满是震撼与期待,仿佛已看到吴界成道后,杀戮仙道再添一尊道君的盛景。
“看来我杀戮仙道,当有一门双道君了!”
而万仙杀阵之内的无数吴界化身,脸色却阴沉如水,他们早已倾尽全力,可面对吴界此刻的蜕变,竟似蚍蜉撼树,难阻分毫。
道河之后的存在似察觉吴界在借万道劫淬炼己身,竟动了散去诸天道河的心思,欲断其成道机缘。
就在道河开始回卷,战场即将消散的刹那,吴界骤然睁开双目,眸中似有万道生灭,声音冷冽如极北玄冰。
“你走不了!”
话音未落,太初神树的枝条如万龙出渊,带着吞噬天地的威势冲天而起,每一条枝条都凝着极致的吞噬之力,探入奔腾的道河之中。
枝干震颤,血肉共鸣,骨骼发出如金铁交鸣的嘎嘣声,似在承受万道本源的冲击。轰!
吴界霍然起身,气海内的星核刹那间炽盛如恒星,光芒刺破光海,照彻战场。
“无之后,初之前,我要看到,始之道源!”
他目光如剑,以万条神树枝条为媒介,逆溯道河本源。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气息自他身上扩散开来,似让时间与空间都短暂停滞,万种威压交织成道之领域,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
一万种大道符文与印痕如精灵般绕体飞旋,似在朝拜真正的道之主宰。
吴界立时顿悟:“无中生有,名之为道。道种破壳,一念生万法……此为——始!”
万道符文在这一刻骤然融合,没有丝毫排斥,如百川归海,化作一枚极致璀璨的始之道源符篆,似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青光,带着创世与破灭的双重威压,缓缓垂落。
就在此时,太初神树身侧的强者虚影与古老国度一同咆哮,似在恐惧“始”的诞生。
五域大地剧烈震动,天外无数陨星承受不住威压,轰然炸裂,三道交汇的法则洪流如天河倒灌,威势恐怖到让虚空都出现无数裂痕。
吴界闭目,元神、神树、身外的万般能量在须臾间归于一体,抬手指天,声震寰宇:“诸天万法,为我所用,始之圣威,万法归流!”
始道符篆应声飞腾,内含万色流转,似囊括了诸天万道的本源,绽放出混沌青光与鸿蒙道音。
青光如开天之刃,道音如创世之歌,尚未真正触及万道大军,符篆散发的威压已让每一位战士如遭重击。
战车崩裂,兵戈粉碎,一万大军在瞬间骨断筋折,鲜血如雨洒落虚空。
仅仅一道符篆之威,便让万道大军彻底溃败,尽数陨落,天地间只剩始道符篆的光芒,似在宣告着“始”的强悍。
那是万道之源,是创世之初的真意,是凌驾于诸天万法之上的道之至高!
此刻的姚真人都不禁心生惊惧,此人必将成为自己与佛道半祖的死敌,此局若不能杀之,日后将再无压制之力,其崛起之势,无人可挡。
中洲之地,缔书生儒衫纶巾,羽扇轻摇,气度超然,他唇角微扬,眸光深邃,心中清明如镜,好似谪仙临尘。
他深知,七绝至尊不甘战败,他的传人必将逆天重起,踏足那连至尊都未曾走完的终极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