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活儿比较安稳，不忙的时候沈越就去周边旅游，忙的时候他就来店里帮忙。
这天傍晚，沈越打算弄完手里的顾客就收拾收拾去爬山，正当结束时，店里突然来了一个男生。
他说他想纹一个名字，纹在心口。
倒不是沈越刻板印象，只是店子开在意大附近，确实有很多情侣在热恋上头期跑来互相纹对方名字，然后过一段时间，又来洗纹身。
那个男生不肯让店员上手，指明了要店长来，因为店长的手艺好，还加价。
沈越无所谓，纹一个是纹，纹两个也是纹。
季庭从手机上调出一张图片：“这个，我自己画的图。”
少见，自己设计图案的还真是少见。
沈越拿过手机，上面是一只水墨色尖翅蝴蝶，中间的躯体改为一串花体字母——yuninghe。
“真的想好了要纹？”沈越习以为常地问一句。
季庭肯定回答：“纹。”
顾客都确定了，沈越也别无二话。他拿了一张蜡纸将图案复刻出来，又让助手给季庭要纹身的地方涂抹凡士林，目的是辅助图案上色。
第二步就是将刚刚绘制好的图案紧贴在皮肤上，准备上色，沈越会在皮肤上的图案勾勒出外形，之后就是用纹身枪开始纹身了。
沈越清晰记得这件事还是因为当时季庭接了个电话。
“庭哥，你在哪儿呢？”
听声音对方是个男生，听语气两人是对情侣。
原来是同性恋啊。
更少见了。
沈越自己也是个同性恋，不由得多注意了几分。
yuninghe.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
“没有啊。”郁宁和回头，见季庭离开松了一口气，眉眼有些耷拉，“你们出去发生了什么？怎么受伤了？”
那天的丧尸一直潜伏在暗处，跟着他们回到了据点，在夜晚的时候挨个儿将值夜的人杀掉，若非沈越第六感强烈，只怕回来的人连一半都没有，而他也在保护领队的时候受了点儿伤。
从这天起郁宁和一直陪在沈越身旁，寸步不离，季庭也似乎遗忘了他的存在，好几天没有露面。
等伤势好了一点后，当时出去领队的中年男人来看望沈越了，他给沈越申请了补贴，也向他伸出橄榄枝，做他的下属。
沈越欣然同意。
郁宁和搀扶沈越回了宿舍。
宿舍里面没人。
趁着郁宁和去接热水的空当，沈越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床铺，摸到了一些颗粒物。
宿舍楼修建的匆忙，质量上不算好，床上几天不睡人的话就会很脏。
看来郁宁和确实没怎么回宿舍睡觉。
“你快坐着呀。”郁宁和端了一盆热水过来，里面放着一块毛巾。
沈越笑道：“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怕什么？”
“我是关心你。”郁宁和将水盆放在地上，拧干毛巾，“我帮你擦一下后背。”医院不好洗漱，所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帮沈越擦澡。
沈越嗯了一声，背对着他。
郁宁和将他的衣服上卷，露出整块后背。蜂腰虎背，线条流畅，不敢想暴起的时候会多有力量感。
他拿着毛巾从上面擦擦擦，擦得干干净净。
“好了，正面你要自己擦吗？”
郁宁和将毛巾洗了洗，不知道是递给他还是自己继续擦。
沈越：“你帮我。”
“好的。”
郁宁和把衣服卷上去，但是无论如何都挂不住，于是沈越低头咬住衣服下摆。
这期间沈越眼里多了一份探究的意味，似乎想找出郁宁和表情里的漏洞。
擦澡结束，章献也从外头回来了。
“哇！兄弟好久不见！”章献声音有些嘶哑，“哥们儿都快累成狗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发现郁宁和似的，惊奇道：“呀，你也回来啦，干啥去了啊，几天见不着人？”
沈越轻飘飘替他解释：“他找了一份工作，那里提供临时住宿。”
章献：“哦哦，什么工作啊？”
郁宁和端起水盆：“推销的。”语罢他就出去倒水了。
章献嘴巴张张合合三次，拉着沈越说悄悄话：“你注意点吧，之前有个男的送他回来，看样子是核心区那群脑袋削尖了的家伙！”
“我知道了，没事。”沈越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心里怎么也无法忽视的难受，跟沉了一块铁一样。
他侧面问过很多次郁宁和，可郁宁和不愿意说，总是遮掩过去，他也就跟着装傻充愣。
郁宁和倒了水回来，把脸盆放好。
“你……要睡觉了吗？”
当郁宁和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词穷了，因为和季庭的约定让他变得担惊受怕，怕沈越知道。
沈越坐在床上翻书，也不抬头看他一眼：“我看会儿书，你先睡吧。”
两人的聊天内容枯燥干巴，完全没有一周前的蜜语甜言。
郁宁和怀着忐忑的心爬到上铺眯眼。他听到翻书的声音，听到章献吃东西的声音，也听到了谭晴和陈真真从外面回来的声音。
好吵，之前都没觉得有这么明显过。
干脆郁宁和也不睡了，侧躺着，发起呆来。
发呆他最擅长了。
“关灯了。”不知多久后，陈真真说。
视线一黑。
章献每天都很累，不多时就响起呼噜声来，两个女孩子也忙了一天，传出微微鼾声。
郁宁和翻过身，从门上的玻璃透出一点亮色，照在地上。
他探出头，下铺的沈越正躺着，好像也进入了睡眠。
郁宁和直觉告诉自己，沈越应该觉察到了什么，正等着自己坦白，或者露出马脚。
下铺的沈越睁眼，瞧着郁宁和探出来又缩回去的头，心里一紧。
随后，床铺动了动，似乎是上面的人轻手轻脚准备下来。
难道他是要去找季庭吗？
沈越察觉到自己很害怕。
也对，跟着季庭就不用吃苦了，也不用住在那么多人的宿舍里。
他闭上眼，郁宁和已经下来了。
正当他以为郁宁和要开门的时候，自己的床却嘎吱响了一下，跟着的是被子被掀开，一双脚塞了进来。
沈越屏气凝神，脑子里乱糟糟的，但又有点无法制止的欢欣。
郁宁和小心翼翼躺在沈越身边，还在他脸上mua了一口，准备窝好睡觉。
“上面不好睡吗？”沈越动了动，往里面挪了位置，语气冷淡。
郁宁和身体顿了顿，也不再缩手缩脚，亲密搂着他的手臂回答：“不好睡，和你睡才安稳。”
沈越侧头，用后脑勺对着郁宁和，但是嘴角无法控制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