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僵持不下，白望月垂落眼帘，苦笑道：“有些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好，可有些时候，我也觉得你很冷漠。”
太冷漠了，随心所欲，好像和这世间格格不入一样。
很难让人靠近，他就远远站在那里。
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可就是无法靠近他的身边，无法和他的目光对视上。
玉无澜不置可否，低笑了一声，“白望月，有些路一旦下定决心后，便没有回头路。”
白望月毫无畏惧，笑语嫣然，“都已经选择了那条路，明明知道前路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后悔呢？”
这个问题说不下去了。
玉无澜在心里微叹一声，眉眼冷峻，“罢了，从这里回去后，我会和白如烟说的。”
死和活，只能选一个。
待在他的身边，谁也没有好下场。
想来，白如烟是不会让她这个唯一的亲人离她而去的。
白望月忍着心里的酸涩，低低嗯了一声，“阿姐大概会阻拦我。”
如果玉无澜开口，没有不会，只有会。
他很了解他的阿姐，他是阿姐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如果用死亡和活着来衡量，阿姐会替他选择活着。
难道就没有办法待在他的身边吗？
抬头打量着他的背影，眼里被浓烈的情感给沾满。
他没想到，一见钟情这个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两人虽然同行，但一个想着摆脱，一个想着粘上。
蓝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近距离才知道那不是纯蓝，而是冰蓝色。
白望月心里有些猜测，抬眼望向前方，“这奇兽的能力恐怕和冰有关，如果有人契约，将会是一个大助力。”
玉无澜神色冷然，没多大的情绪起伏，“我知道。”
周围没什么人，安静得可怕。
白望月心里有些不安，“这里太安静了，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即使是有人阻挠，那么多为奇兽而来的人，不可能一个也没有。
玉无澜眉峰微凝，“我把进入这里的唯一道路已经毁掉了，但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
确实有些不对劲，处处透着一股诡异。
这股诡异，是从没有谢寓怀他们消息的时候出现的。
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光芒耀眼。
也没有什么动静，距离奇兽出世的时间还早。
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来时，有多少人？”
白望月仔细思索了一番，沉吟道：“同我一起进来的人很多，进了冰川谷后，大家都四处而去。而我不想和他们一起，所以就带着手下在刚刚那个位置转悠。”
主要是他没看到玉无澜，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所以才会和那些人分开，不去参与这件事情。
玉无澜若有所思，“你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白望月耸了耸肩，活动了一下身子，喘着粗气，“各个方向都有，并不是只有一个方向。”
“对了，我听说这里还有灵族。你说这里这么安静，是不是那些灵族做的？”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那些灵族修炼的方法和他们不同。
不是熟悉的功法，也不是熟悉的道法。
灵族对这里熟悉得很，闭着眼睛都能随意穿透冰川谷。
那他们到了别人家的地盘上，岂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白望月瞪大双眼，语气惊疑起来，“那些人不会都被灵族给杀了吧？”
玉无澜扶额，无奈道：“白望月，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是要杀人，那么多的人打起来，总会闹出动静吧？
即使是阵法和禁制，空气里也会留下波动。
可自从进了冰雪谷外，无论是阵法还是禁制，都没有。
冰雪谷内，是没有阵法和禁制的。
*
玉无澜歪了歪头，神情凝重，“如今这么安静，我不得不怀疑我走错了地方。”
“啊？”白望月不明所以，眼里全是迷茫的神态，“怎么会走错呢？那条路不是唯一的路吗？难道还有其他的路不成？”
玉无澜想起外面的那些阵法，眸光微冷。
轻笑道：“我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一件事情，那些阵法是连在一起的，从这个阵法可以到达另外一个阵法。”
白望月恍然大悟起来，脸色微变，“所以，那些阵法里，肯定有些阵法是连接到冰雪谷内的。”
如若不然，灵族怎么会设下那么多的阵法？
是吃多了没事干吗？
“那怎么办？我们要往回走吗？”白望月本就是一个人，对奇兽没抱希望。
如今玉无澜出现，他的主心自然是落在玉无澜身上。
对于当前的情况，他完全帮不上忙。
因为他不会设阵，更不会破阵。
玉无澜悠哉悠哉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来时的路已经被我毁掉，我们离开这里肯定要寻另外的道路。这么说来，兴许我们要利用一下其他的人。”
白望月的思绪有些没反应过来，眨巴着双眼，“能利用的人，是谁？”
那些正道之人可不好诓骗，想利用一下，还是有些难的。
他们虚伪又能说会道，一般人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多数都只和认识的人交谈、抱团取暖。
外人想要融入进去，简直是难上加难。
即使是能融入进去，他们也会在心里设防。
这样一个艰难的情况下，能利用的人是谁？
又能利用到谁？
玉无澜微微垂眸，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语气幽幽，“这就无需你来担忧了，他们那么蠢，随意给点好处就能互相残杀。”
偏头直视白望望月，神色微妙，“白望月，你是不是把他们看得太高了？”
白望月不自然移开目光，不敢和他直视，“那什么，反正我遇到的人都是如此，倒也不是我高看了他们。”
一声轻笑响在耳畔，玉无澜边摇头边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走吧，是不是高看，你总会亲眼所见的。”
白望月有些时候过于谨慎了些，但在某些时刻，又挺天真的。
真是个矛盾又直白的妖，和白如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们狐族，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妖？”有些不可思议，语气轻到差点没听清。
“什么？”白望月仰头看向他，眼里充满了迷惘和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的妖，是怎样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