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与和女人一起走到了房间外。
她们的门口摆着一个纸箱子，余梦与瞟了一眼。
可乐味qq糖收。
哦，原来是她的东西。
等余梦与收回视线看向女人时，发现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摄像机夹在衣服上。
“你这是？”
“做我原本计划做的事情。”女人理了理着装，“虽然和预想的轨迹有些差别，但我应该坚持要做的事情。”
她苦笑一声：“不过也不一定能把真相带出去。”
“你是……记者？”余梦与猜测她最有可能的身份。
记者点点头：“本来我是想报道online恋爱公司工作日常的，没想到演变成现在这样。”
余梦与：现在也是online恋爱公司工作日常。
不过她觉得记者可能不懂她的冷幽默，没有将这句话宣之于口。
“你叫我出来，是想告诉我有关柯柯的事情吗？”余梦与问。
“是，但我有个条件。”记者看向楼道深处全黑的房间，阴风让她打了个寒颤，“我想了解有关online恋爱公司的全部，仅凭我一个人无法完成，所以我需要一个——保镖？”
“你可以跟着我。”余梦与本来就打算四处溜达一圈，多带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没办法百分之一百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我会尽量的。”
记者舒了一口气，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那就足够了，谢谢你。我假装自己是个战地记者就好了。”
余梦与：……
倒也不必如此自我安慰。
“原谅我一开始没看清楚她的脸。”记者终于开始讲述，“柯柯应该因自杀死亡了才对。”
“她是个非常有名的企业家的独女，不过企业家夫妇似乎不是很喜欢她，不怎么将她介绍给公众。但我们媒体人还是能了解一些内幕的。”
“当时，柯柯被人骗了有千万的金额事件爆出来时，我们所有人都疯了，像苍蝇一般拼命去叮咬裂了缝隙的蛋壳。”
“柯柯应该真的受了很多委屈，后来是她的父亲花钱买断了所有消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就渐渐停止了。”
“你也应该明白，新闻新闻，总会有新的热点。”
“后来再知道关于柯柯的消息，就是她割腕自杀了。”
“怎么说呢，当初我也是苍蝇中的一员，所以没资格发表任何言论。我之前提醒你小心她，或许只是一种伪善吧。”
“我只是个为了热度不择手段的人，因为online恋爱公司是经久不息的热点，我才想着作为应聘者潜入其中。现在，我真的挖到了一个大新闻，真好。”
“可是你为什么在哭呢？”余梦与看向记者。
眼泪自记者的眼角不停地流出，她脸上的妆容因泪水而模糊。
“我没哭。”记者胡乱抹了一把脸。
余梦与：……
“好吧，我承认，我哭了。”察觉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眼泪后，记者摆烂了，“我是柯柯自杀前见过的最后一个记者，我确实问了她很多很尖锐的问题。或许，我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因为她的家庭足够将她送往最好的医院抢救回来，也可能是因为她已经不是人类。”
“我不知道。”
“我来到这里也许是上天想要惩罚我吧。经历了今天的一切，我才真正体会到有罪的是骗子而不是受害者，我所做过的事无异于成为加害者的帮凶。”
“说我伪善也好，马后炮也罢，我现在想救online恋爱公司内部被逼着骗人的员工，想救外面无数被欺骗的人。”
记者的视线落在衣服上挂着的摄像机上：“现在它就是我的武器、我的战友。”
向大众揭露公司的恶行吗？听上去似乎有些可行之处。
还有柯柯……
余梦与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因被网恋诈骗而自杀的柯柯在域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和online恋爱公司，和老板有什么关系？
“我们先去里面看看吧。”
余梦与一边往黑色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边开启珍珠奶茶之眼，召唤系统面板，取出自己需要的道具。
自认为见多识广的记者瞪大眼睛，嘴巴张成o型。
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余梦与转过身往回走，停在记者面前。
四颗眼珠同时注视着记者。
明明应该是惊悚的场景，记者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甚至连原本对公司的恐惧都少了几分。
她意识到眼前人所说过的自己很强的话并非谎言。
余梦与将一张卡牌塞进记者的手中：“现在你已经是我暂时认定的同伴了，你告知了我讯息，我把等价的秘密交换给你。”
记者垂下头看手心的卡牌。
梅花9。
“如果遇到危险，你觉得有必要就把这张牌扔出去。”
记者虽然不理解一张扑克牌在遇到人无法躲避的危险时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她相信余梦与不会骗她。
脸上的泪水已然干涸。
她露出笑容：“一起撕破online恋爱的假面吧！”
刚跨过黑与白的分界线，体感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余梦与默默将羽绒的拉链拉到最高。
她现在只恨自己怎么没有等头发完全干了再出来。
阴风吹得她脑袋疼。
影视及文学作品对鬼的加工竟然是真实的。
余梦与推开最近的那扇黑色房门。
十几台亮度很低的电脑是房间内仅有的光源，借着微弱的光，余梦与发现除了暗了点，这里和她原本在的房间布局没有任何不同。
甚至连亮着的电脑屏幕上，都是online恋爱平台那熟悉的粉色界面。
余梦与大惊失色。
死了都还要替公司干活？
真正的压榨，真正的牛马。
老板怎么好意思和柯柯说让能力不足的人死去是对她们的保护的？
听到开门的动静，电脑前半透明的人影齐齐惊慌失措看向门的位置。
“快离开，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