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吧？”刘柚仰头吃干净了碗里的豆腐，说
“知道什么？”年轻警官说着还呛咳了几下，好像在混乱中吃了什么进去：“前辈！我被打了啊！”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法律对这些人没用，”刘柚把空碗就地放下，站了起来：“他们的本质和深桂巷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什么都不剩的亡命徒”
他把签子扔下，正好落下了碗里
碗里很快就爬上了虫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刘柚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方
刘柚：“月桂坊对他们来说是保护伞，但是我们不能直接把它撕下来”
刘柚：“那样01区会乱套的”
刘柚：“或许那种程度的混乱还远远不到眼线或者爪牙出马的程度，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算是灭顶之灾了”
“所以，”刘柚说着抹了把嘴，拍了拍年轻警官的肩膀：“就别想着用我们所谓的‘职权’作出什么改变了”
“也不要觉得，放个愣头青在旁边盯着我，我就会按你们的意思照办，乖乖地在这些灰色地带查月桂坊的黑料”
“我办不到，我没那能力”
年轻警官的表情僵了一下，接着慢慢变暗，叹了口气
“想吃豆腐，自己去买，”刘柚无所谓地给对方指了一个方向：“他家在这儿开了五年了，加孜然、加辣最好吃，别怨我不告诉你”
...不远处...
沐雨坐在不知道哪家摊子的马扎上，紧张地捧着一张报纸
靠，那两个警察什么时候走啊？
他在这个夜市吃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因为警察不敢乱动
因为他看到了某个很眼熟的警察面孔
“怎么了？”耳机里传来了洛涵的声音：“你的位置一直不动，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我看到刘柚了！”沐雨低声地说：“就在隔壁摊子，我不敢过啊！”
“刘柚？刘柚是谁？”洛涵疑惑地问
“一个老警察，你不认识，”沐雨头疼地回答：“但他在深桂巷特别有名”
“哪方面的有名？”洛涵追问
“知道五年前的桂莲案吧？”沐雨确认了一下没人看他，继续说：“当时桂莲杀的人和自杀都是在巷子里，按理说01区的警察没必要进去送死”
“但是只有他进去查案了，”沐雨继续：“结果被不知道谁砍了个半死，但是也把很多照片拍了出去”
“结果他解释不了那些照片里桂莲为什么要杀人或者自杀，反而被媒体拿去做了虚假宣传，月桂坊信誉一跌万里，现在深桂巷谁都不给他好脸色”
“但是他们都知道刘柚是个称职的警察，”沐雨斜眼看着不远处的刘柚和年轻警官，说：“并且之前的政绩也算斐然，所以他现在的身份一直很微妙”
“有些人尊重他，有些人恨他，但是大部分人都忌惮他”
“这种疯子警察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昨天还去过一趟深桂巷呢，不知道要干什么”
“所以我害怕他啊，”沐雨进一步压低了声音，说：“前些日子我还跟着令狐秋去警察局做过登记，他当着我们的面说我们小队算是灰产！”
“万一他看见我又发疯把我逮进局里怎么办？”
“你是说那个刘柚警官啊...”洛涵似乎查了什么：“果然是老警察，他的名字在警察局名册里躺了几十年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都只是警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升职，”洛涵继续念念有词：“真是怪了，你还是躲着点他吧，也不知道他来月桂坊门口干嘛”
“这样吧，你绕一下远路，月桂坊有侧门”
......
又费了一番功夫，沐雨才逃出了夜市范围，从大路的另一边接近了月桂坊的围墙
人烟稀疏了不少
向前走了一段路，他便看到了一扇藏在攀援植物中间的门
果然，这扇门连着月桂坊的庭院
不过有没有能搭上话的看守呢？...
沐雨小心地把脸贴到栏杆上，朝里面看了看
由于月桂坊深夜会熄灯，所以里面的东西相当难辨认
只能借着路边的灯光辨认出里面的一小块地
额，好像什么都没有
看来得问一下洛涵这里有没有后门之类的东西了
然而，就在他打算先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被门后的一道声音喝住了
“谁在外面！”
靠，吓他一跳
沐雨差点没忍住直接逃跑，但还好及时想起自己不是来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的，于是理直气壮地站在原地不动，等着那个似乎是警卫的人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诶，哥，哥，”沐雨立刻低声下气地套近乎：“是我！我啊！”
“你是谁？”警卫站在门后，狐疑地拿手电筒照沐雨的脸
“我小雨啊！你忘了吗？”沐雨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关系：“半年前那天，你忘了？”
说着，他还尬笑着从口袋里掏了一盒烟出来，隔着栏杆试图塞给对方
“小雨？”警卫惯性接过了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对对对！小雨！你看你这记性，都把我给忘了，”沐雨立刻继续套近乎：“哎呀，听说月桂坊这里出事了！我老远从隔壁区跑过来看你！”
见对方似乎还是不怎么信，沐雨又咬了咬牙，从怀里掏了几张钞票出来，不由分说地塞了过去：“来来来，你拿好”
“哦~”警卫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雨是吧？”
“对对对，”沐雨连连点头：“你说你们这儿到底出啥事儿了啊？我听说好像连黑帮都掺和进来了？”
“什么黑帮不黑帮的啊，”警卫兴致缺缺地说：“就是银锁和我们闹的矛盾，人家黑云会只是把刀子”
“哦？此话怎讲？”沐雨连忙追问
“我能知道啥？”警卫却拒绝了回答，直接扭头离开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管你‘小雨’还是‘小雪’，掺和进这事儿里几分钟就化了”
“嘿？”沐雨尝试伸手抓住对方，但没抓住，还是只能望洋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