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洄笑起来。
她听上去很开心，而且带着一种莫名的、长辈的欣慰。
姐妹二人都看得莫名。
但莫名的同时，两人又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
“你们果然很聪明，”陆如洄不打算解释，抬手摸摸她们俩的脑袋，“韦一羽去找过你，不是吗？”
梁宿一愣：“在沪市那次？”
梁语进一步询问：“庞远哥和拾巳姐呢？”
陆如洄终于收回摸她俩的头的双手，稍稍拉开距离正色道：“你们也见到了啊，叶七七。
关于他们在哪儿，梦浮屠没有骗你们。
那太容易被识破了。”
两人同时点点头，但继而重新狐疑地看着她。
好在陆如洄不是那种喜欢当谜语人的类型，她干咳两声继续道：“现在重新回到第一个的问题吧。
梦浮屠为什么不告诉你们所有信息？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梦浮屠不说是不能说。
如果和盘托出，你们不仅不会配合，还很可能和它唱反调，甚至琢磨着反戈一击。
就比如韦一羽，他跑了，一直没被找到。
牧拾巳和庞远也不差。跑是跑不掉，但她们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说到这里，陆如洄停下了。
不是她要故弄玄虚，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海洋馆的天花板上渗出一缕黑烟，黑烟活物一样扭动着向前。
“呵。”陆如洄冷笑一声。
黑烟应声消散。
只是海洋馆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不小的缝隙，露出外面湛蓝的天空。
馆内一阵骚动。
梁宿、梁语看着那儿，还没来及反应或提问就被一手一个拎起来。
“麻烦。”陆如洄的声音响在头顶。
下一瞬，她们进入了一个陌生但可以理解的空间。
纯白中的山顶有个观景亭，里面有桌案，还有一整套茶具和一碟点心。
“在这儿继续聊吧。”陆如洄把她俩放下。
梁宿、梁语对视一眼，环视四周，看着看着记忆猛然复苏：“这是你的……灵府？”
“嗯，灵府之一。”
两人又是一愣：“之一？”
陆如洄语气平静：“我有很多个，怎么了？”
梁宿：……
梁语：……
有点太变态了。
真的。
就是之前在修仙类的副本里也很少见到这么变态的存在。
陆如洄示意她俩坐下。
抬手挥了挥，给她们一人发了一杯茶：“好了，继续聊吧。
我这儿比较太平。”
梁宿喝了口茶平复情绪，老觉得有点熟悉。
梁语倒是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韦一羽跑了？他什么时候跑的？
我们上次进梦浮屠的空间见到他了。”
“那个是梦浮屠装的，”陆如洄自己也喝了口茶，“正主早就跑了。啊对，就是在你拍第一季综艺的时候跑的。”
梁语继续追问：“梦浮屠不是认他做主了吗？”
“他把肉体神魂爆了重塑了。”
“什么？！”
陆如洄喝完茶就开始吃糕点，在场的三个人里也就只有她有这个心思了。
她吃完一口继续道：“他这确实很聪明，也确实值得信任。
梦浮屠找不到他。
即便捻青山那位已经提醒过了，但他还是忍不住他去找你们，确认你们没事。
可惜。
他那会儿还很虚弱，梦浮屠也在找他。
所以他只能附在人身上待一小会儿，最后还只见到了梁宿一个人。”
梁语和刚才一直在沉思的梁宿都看向她。
而且脸色阴沉。
“放心，梦浮屠没找到他。”
姐妹俩齐齐松了口气。
陆如洄又喝了口茶：“看我干嘛？我讲那么多话当然要喝茶。
继续哈。
那个牧拾巳和庞远，这俩也够鸡贼的。
被安排过去忽悠叶七七之前都不显山不露水的，进入叶七七的身体、坐实系统身份之后就开始暗戳戳搞事情了。
你们要不要猜猜，她干了什么？”
这次梁宿没有低头沉思，反应飞快：“文洃鸣。”
.
文洃鸣是个普通人，没进过副本。
至少梁宿、梁语之前在奶茶店的时候讨论出的结果是这样。
而一个普通人……
她又是怎么知道婴灵的召唤方式的呢？
.
之前她们没有就这个问题讨论出答案，但现在，既然陆如洄提出来了，那问题的答案自然也就出来了——
文洃鸣的信息是叶七七给的。
.
陆如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哈哈哈，算是……
答对了一半吧。”
“什么意思？”两人异口同声。
“叶七七最早接触的人不是文洃鸣，是许泷烟。”
这话成功让两人陷入沉默。
正常来说她们肯定是要再往深了问一嘴的，
但在她们短暂沉默之后，陆如洄觉得她们应该不太在意这个话题，所以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至于目的嘛……
你们应该也能猜到。
许泷烟和那个富二代群有关系，而那个富二代群和厉寒昀有关系。
目的嘛……
也很清晰。
间接弄死厉寒昀。
其实他们应该也有试过直接忽悠叶七七去做。
但叶七七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普通人，在没有巨大仇恨的情况下不会接杀人这种任务。
当然，这两人也没有放弃直接使坏……”
陆如洄笑得促狭。
梁宿、梁语也懂了她的意思。
当然，梁宿要懂得更透彻一点：“所以远哥、巳姐他们就发布了一个攻略厉寒昀的任务，符合梦浮屠让他们干涉原本’剧情’发展的要求，也方便他们在叶七七把人追到手之后控制她下死手？
呵……
难怪……”
难怪叶七七那天晚上的行事风格如此熟悉。
难怪她莫名其妙要那么嘴贱逗自己一下。
那会儿绝对是被牧拾巳顶号了吧！
陆如洄给她投喂了一块糕点，糕点被她嚼得咔嚓响。
梁语后来倒是听梁宿吐槽过那天晚上的事，但毕竟被调戏的不是她，所以她现在更惊讶一件事：“如果真的是巳姐，她那晚居然能忍住不动手吗？”
陆如洄听得直乐：“哈哈哈，忍不了啊。
但失败了。
梦浮屠还是给了他们限制的，毕竟是去伪装系统，叶七七不给权限他们谁都顶不了号。
所以只能第二天调戏你一下了。”
梁宿炸毛。
梁语无奈。
但不影响她们的内心升起熟悉的温暖。
——还和以前一样。
——因为他们是真正的故人，所以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