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梁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再一抬头，两个警察过来了。
没有多说发生了什么，就是走了下亮证件的流程，然后让她俩配合调查，但具体调查什么没有多透露。
直到坐上警车后排，梁宿、梁语依旧没想出来是什么事。
总不可能是李棠的事吧？
这都多久了……
呃。好吧，其实也没多久。（是作者拖更太久orz）
单纯是去雪国那边录节目之后发生的事太多太杂，又多了不少记忆用脑过度，所以再回忆这件事才会觉得过去了很久。
可即便是李棠的事，且不说需不需要复审，就算需要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梁宿抬起头。
梁语对上她的眼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
至于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因为车里就这个气氛。
刚才让她们配合调查的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坐在梁宿、梁语两边，开车的是个中年男警，副驾是个气势很强的中年女警。
一看就知道后排的两人要管前排的两个人喊师父。
四个人严肃得如出一辙，好像在押送什么了不得的人。
虽然梁宿、梁语不至于被唬住，但一上车就没事人一样随便开口询问，这对这个世界、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也不太正常。
思来想去，得出结论——
沉默就沉默吧，总不能沉默这一路不算完，到警局之后也一直保持沉默？
事实证明，真可以。
一路无话。
顺带还一路红灯。
整整二十五个路口，全是红灯，这运气，实在说不清楚到底是太差还是太好。
梁宿出于某种奇怪的胜负欲憋了一路没说话，只在最后下车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嚯……什么叫一车都是倒霉蛋啊？这就是。”
梁语跟着吐槽：“也可能只有一个。”
“那简单，待会儿齐齐整整去隔壁店里买个刮刮乐，立马就能看出来是一群倒霉蛋还是一个倒霉蛋。”
四个警察：……
四个人眼神飘向四个不同的方向，但就是没人接茬也没人开口。
梁宿自觉没什么意思，消停了。
梁语倒是多问了几句：“之前在机场不方便，现在应该可以透露一点让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了吧？”
副驾的女警没有回答，只说了句：“跟我来吧。”
她向前走去，而其他几个警察没有动作，就那么满脸凝重地站在原地。
梁宿、梁语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他们权限不够。
事情大条了。
这种情况实在很难通过姐妹二人的眼神交流推理出结果。
好在市局也不算大，不过十分钟梁宿、梁语就跟随女警进入了市局的会议室。
人倒是不算多。
连上带路的女警，三男两女，除去一个穿衣风格很体制内的三十岁年轻男性，其余都是将近五十一看就身居高位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戒备还是纯粹的凝重，隔着桌子，一起看着刚进来的两个人。
好在这些人权限肯定是够的，所以沉默不过五秒就有人说话了——
“你们回来之后上过网了吗？”
“还没有。”梁宿、梁语异口同声。
会议桌对面的五个人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表情控制得很好，没太大变化。
“老李，脾气收敛点，”带路女警先是不太赞同地阻止她旁边浓眉牛眼的男警，然后才放缓了语气看向梁宿、梁语，“二位，今天请你们过来是有些突然，不过你们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信息。”
“当然，我们不紧张。”梁宿边说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
梁语没那么夸张，但显然也没有丝毫紧张的迹象。
一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二是嫌疑人问话不可能安排在这种高规格会议室。
女警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她大概介绍了一下现场的几个人，她叫姚洁和“老李”是榕城市局的正副局，剩下的两个男人分别是京市警局的副局和上面派来做记录的文书，至于另一个盘发中年女人，她的身份倒是很出人意料，是宗\/教管理部门领导。
“接下来我会给你们大概说明案件情况，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姚局长说完停下了。
梁宿、梁语示意她继续。
“好，那就让我们从头说起。
李蒂自杀的案子你们应该还有印象吧？
她因分手时遭到男友的语言暴力自杀，很快，她的男友被发现死在酒店。我们当时认为，李蒂的姐姐李棠有动机杀死男方，但恰好，案发时李棠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可以证明她无罪。”
梁宿不是很想回忆，毕竟她不喜欢李棠。
“是她的案子有进展了？”梁语摸着下巴，“我记得……这案子被转到京市了吧？”
姚局长点点头：“是的，案子转到了京市。
因为情侣分手后女方自\/杀、男方暴毙并不是个例，合并调查会更好。”
梁宿坐直了一点：“比如京市那个富二代？”
她想起来了。
当时是在市局这边做法医的薛岳告诉她们案子转到京市了的，而她们也立刻感觉到了不合理，顺藤摸瓜找到了京市富二代在酒店猝死的新闻。
然后在一个灵异类博主那里找到些许突破口。
最终结论是现场照片有问题，那富二代的死因很可能真的要从灵异的方向找原因。
原本是说找周汝眠确认一下的。
可说到底这事儿对梁宿、梁语来说不重要，她们需要的事儿也不少。加上从已知信息看，这富二代大概率和李蒂那个男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也算一报还一报。
所以之前在雪国见到周汝眠时，姐妹俩没一个想起来这茬。
不过现在说起来倒可以给点暗示。
梁宿不着痕迹扫了眼那个宗教管理局的女人——好吧，从这诡异的人员配置就可以看出来，大概率不需要自己费这个心去提示。
事实也确实如此。
姚洁并不避讳梁宿的问题：“你们猜的没错，李蒂的案子确实和那个富二代的案子合并了。
除此之外，今年年初在潇源、沧延也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而这些案件中的男性死者，无一例外，全都是同一个微信群的群成员，并涉及一到多起诱拐少女、教唆自\/杀事件……”
梁宿眉头一皱，出言打断：“事件？”
“是的，事件，”姚洁叹了口气，“从法律上我们无法判定这是案件。”
其余几个中年人脸上也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愤怒，大家都看过卷宗，知道这些人的无耻和卑劣，知道他们是如何在群聊里高高在上地围观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看她们怎样被包装成“爱情”的精神操控引诱，嘲笑她们付出感情、身体、金钱、尊严，甚至生命。
没有一个正常人在见到那些污言秽语后会否认这些死去的男人是败类、是人渣。
可法律只是对道德的最低要求。
那些夹缝中的恶，那些黑白间摇摆的灰色常有苟活。
“还好，他们死了，”梁语语气不急不缓，意有所指，“他们已经遭报应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姚洁无奈一笑，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道：“这么说或许也没错。
二位。
我们对你们的情况很了解，所以我就直说了。
这些案件中的男性死者均属非常规死亡，经调查确定，他们死于编号091的灵异生物’婴灵’之手。婴灵通常只报复血脉相连的生物学父母，所以这一系列命案被统称为……’3035非自然弑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