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丹夫人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之人。
孟扶歌环视眼前美人，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梦楼不愧是天下闻名的花楼，楼里的花分外惹人喜爱啊。”
“王妃喜欢就好，无事的话奴家就退下了。”霞丹夫人刚要出门。
“等等。”
霞丹夫人止步，有些疑惑道：“王妃还有何吩咐？”
方才心直口快的孟扶歌有些纠结道：“你们如梦楼有小倌吗？”
……
一时间不止霞丹夫人愣住了，屋里的姑娘们也都愣住了。
本以为王妃就是来玩乐顺便来看凌王的，要是叫小倌，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霞丹夫人在那人殷切的眼神中堪堪回神，她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楼里就算有小倌她也不敢给王妃送上啊！
她有些忐忑道：“王妃什么意思？”
孟扶歌也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看一下能在古代当小倌的男子与现代的牛郎有什么区别，看到那些姑娘们惶恐的眼神，顿时没了兴致。
美人不可辜负啊，万一那些小倌很帅，她岂不是要辜负这些美人了！
“无事，你下去吧。”
霞丹夫人顿时松了口气，要是真让小倌进了这个雅间，那人怕是不会放过她。
孟扶歌看着眼前一排纠结的女子，眼睫微动，一把金锞子出现在酒桌上。
“姐姐们会玩行酒令吗？”
一侧暗处，一道高大身影隐在其中。
只听见一道磁声传出，“她要招小倌？”
那话中三分玩味，七分冷冽。
霞丹夫人低着头，嗓音有些颤抖，“王妃就是踢了一嘴，一句玩笑话。”
“下去吧。”
暗处的那人轻‘呵’出声。
退出的霞丹夫人迎面遇到了等待已久的苏瑾衣，苏瑾衣看到她眼神一亮。
“夫人，凌王殿下怎么不在雅阁？”
霞丹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瑾衣，凌王的事不容置喙。”
苏瑾衣欲言又止，霞丹作为过来人叹了口气，“你与王爷身份云泥之别，不要妄想。”
苏瑾衣有些不服气道：“现在的凌王妃身份也不过如此，而我只是想伴王爷左右而已。”
“真的喜欢，身份又何以为惧……”霞丹夫人的这句话轻的几不可闻，她不再停留，消失在苏瑾衣的视线里。
徒留苏瑾衣殷切地注视着那道门，希望看见她想看见的人。
可惜她想见的人已经离开那里，出现在一个混乱的地方。
沈宴本来心中有些郁气，待看到眼前的一切，那些微不足道的郁气消失了。
只见眼前满地的酒盅，各色的美人都醉倒在地，桌上满是酒杯和乱扔的骰子。
趴在酒桌上的便是扰他心神已久的女子，她手中还握着一把金锞子，嘴里嘟囔着，“姐姐，金子给你买糖吃……”
沈宴顿时被气笑了，他的金子都被她拿来讨好如梦楼的姑娘了。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姜苒，你真是好样的。”
她脑袋晃动，微微皱鼻子，红红的鼻头和那微红的脸庞分外惹人疼爱，好像一只小猫咪。
沈宴离开她的脸前，轻轻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好像棉花一样软。
他将凌乱的东西全都推开，一手抓起她的手腕放在脖子上……
“主子，我来吧。”
“不用。”
说话间沈宴已经将醉酒的小猫咪横抱起来，燕一连忙从暗中现身为主子开道。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出去，坐上了回凌王府的马车。
阴暗的马车里，沈宴环着软若无骨的人儿，呼吸间，那酒气伴随着微弱的香气传过来，他未饮酒竟有些迷醉。
马车晃动间，“唔~”那声音撒娇般呼出。
沈宴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孟扶歌缓缓睁开朦胧的眸子，“晕，头晕。”
沈宴随手敲了敲车厢，马车眼见着减慢了速度，车内也稍稍平稳了下来。
奈何这个小祖宗不放过他，她一下子拉住沈宴的腰带，“还是晕，想出去透气。”
“马上就到了。”坐在车前的燕一连忙道。
孟扶歌恍若未闻，直勾勾地看着沈宴，一时沉默……
沈宴终究还是没有抗住那人的眼神攻击，猛地闭上了眼。
“停车。”
燕一听到沈宴的声音连忙停车，心中暗道，完了，王爷被彻底地拿捏了。
沈宴自是不能让她一个小醉鬼下车，他先行下车，双手伸着想要扶那人下车。
谁知她东倒西歪地站在马车上，“要背。”
控制着马的燕一怀疑自己听错了，王爷不可能答应的。
谁知下一秒，沈宴就转过身去，孟扶歌终于乐呵呵地趴上去，和小猪盖被似的。
燕一感觉世界都梦幻了，他怕不是在做梦。
“燕一。”
“是！”
“你驾马车先回府。”
“是。”
燕一恍惚间上了马车，后头还能看见王爷缓慢的脚步。
他现在真的怀疑这个王妃是山间精魅了，不止长得不像人，简直像给王爷施了法术。
他现在应该提醒王爷，还是讨好王妃呢？
马车片刻消失在大道上，夜晚宵禁，月光下只有一道身影两个人。
“我真是疯了。”沈宴埋头苦笑。
“你说什么？”
“你醒了？”沈宴有些不确定地停下脚步。
背上那人没有发出声响，他摇头一笑，继续向前。
突然颈部被捏了一下，“怎么了？”
孟扶歌轻笑出声，“沈宴，你是个大英雄。”
沈宴脚步微滞，口中的话也有些涩意，“我不是。”
“你就是。”
一种溢于言表的气氛充斥在两人间。
孟扶歌没得到他的回答继续说道：“曾经的你在战场上保护了千千万万的人，你就是大英雄。”
“可我现在不是。”那话语轻飘飘的，仿佛要消失在风中。
可是孟扶歌还是听到了，“曾经的你是，你便永远是。”
边说着她的小脑袋还边点头，肩膀上小鸡啄米的感觉一点点地啄着他冰冷的心。
“呵，你醉了？”
“我没有。”
那声音黏糊糊的，还说没有。
“小醉鬼。”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的长长的，微风徐来，传来小醉鬼的话语。
“真正的你便是真正的英雄。”
真正的沈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京城的人怕是已经忘了，只记得从前的战神现在只是留恋花楼的浪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