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挑了挑眉，明显不以为然：“再好的家世也挡不住丑闻的影响，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林家四郎的事？我们娶了他们的女儿，张家还能有面子？”
张墨微微一笑，目光冷静：“母亲，家世是永恒的，流言蜚语不过一时。林父如今是吏部郎中，正五品官，虽说不是高位，却是实权在握。更别提林家和齐家的关系，大姐夫齐泽深是齐家嫡长子，林家八姑娘的夫婿顾南渊，那可是顾世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张老爷的眉头动了动，语气稍缓：“这些关系的确不一般，但你别忘了，林家的丑闻不是那么容易掩盖的。”
张墨的语气更加笃定：“正因为如此，林家现在急需一场体面的婚事来挽回颜面。父亲，母亲，您二位想过没有，林家七姑娘出身清贵，若能与我们张家联姻，不但能为他们扳回一城，对我们张家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张夫人依旧犹豫，抿着唇道：“可是……这其中的风险太大，若流言不散，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张墨目光微闪，嘴角冷笑：“母亲，流言最怕什么？最怕风向的转变。只要我们张家与林家联姻，舆论很快会变成另一种说法。再者，顾南渊的地位何等显赫，他若愿意稍加举荐，张家甚至有机会跻身皇商的行列！”
张老爷一愣，眼神渐渐亮了起来：“皇商？你是说，顾世子有可能帮我们？”
张墨缓缓点头，语气中满是笃定：“没错！顾世子重情重义，对林家八姑娘极为维护。我们娶七姑娘，是为林家雪中送炭，林家必定感激不尽。而顾世子看在岳家的份上，也会在商道上帮我们一把。”
张夫人低头思索，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听你这么一说，这婚事倒真是划算。”
张老爷忍不住点头：“既然这样，这桩婚事就值得一试！早日将七姑娘迎进门，对我们张家来说，只有好处。”
张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语气里多了自信：“既然父亲母亲都同意了，那就趁热打铁，让人尽快去林家提亲。这样一来，不但能占得先机，还能让宋振南彻底没了机会！”
“我对七姑娘是真心实意，婚后我们夫唱妇随，定能把家族发扬光大，日后张家成了皇商，看家族那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敢在咱们面前叫嚣。”
“孩子，两全其美的事情，那咱们就趁热打铁，尽快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张老爷眼中笑意更甚，似是看到了无限光明的前途。
张家终有出头之日了。
张夫人立刻应声：“我这就去找媒人，让她赶紧去林家说合！这件事母亲一定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宋家。
宋老爷端坐在主座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语气中满是怒意：“振南，你再说一遍？你想娶林家七姑娘？你是不是疯了！”
“我和七姑娘情投意合，为何父母不能成全我们？”宋振南有些无法理解父母的行为，只要一提到林家七姑娘，他们就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一样，更是死活不愿意同意他们在一起。
宋夫人坐在一旁，满脸失望：“振南，你是宋家的嫡子，我们对你期望很高。林家出了这样的丑闻，他们家的女儿如何还能配得上我们宋家？你竟还生出这种荒唐念头！”
宋振南站在厅中，背脊挺直，但眉眼间透着几分无力。
他低声说道：“父亲，母亲，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林家虽然目前有些传闻，但七姑娘品行端正，她不是那种人。”
宋老爷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盯着他：“品行端正？振南，你当我们不知道？林家这次的丑闻让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纷纷，这还不够丢人吗？”
宋夫人接过话头，声音中透着冷厉：“还有玉清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张墨为了给林家七姑娘出气，利用了玉清，结果呢？玉清被流放，至今生死未卜！这笔账，我们怎么能忘？”
宋振南的拳头在身侧攥紧，语气低沉却隐忍：“大姐姐被流放，这与七姑娘无关。她不是参与者，也不是指使者，您不能因为这件事否定她。”
宋老爷眉头一挑：“与她无关？振南，你是不是糊涂了？如果没有林家，张墨会对我们宋家下手吗？林家从头到尾都是这场闹剧的源头！你娶了七姑娘，宋家在外面怎么抬得起头？”
“就是！你是宋家的嫡子，我们怎么可能允许你娶林家的女儿？不仅你不可以，你哥哥振安也不可以。我们已经开始为你们二人相看更高门楣的人家，绝不会让林家那样的家族轻易攀上我们宋家。”宋夫人附和道。
宋振南抬头看向二老，眼中多了痛苦：“父亲，母亲，我并不觉得林家是想攀附宋家。我与七姑娘是真心相待，这件事，您们为什么不能理解？”
宋老爷一拍扶手，怒气顿时爆发：“真心？振南，真心能当饭吃？宋家在京城屹立多年，靠的是什么？是规矩，是门第！我们绝不能为了你的所谓‘真心’而毁了宋家基业！”
“振南，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若再提林家七姑娘，我们就当你是要跟宋家决裂！”
沉重的话语如同巨石压在宋振南心头，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垂下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语气疲惫：“既然父亲母亲不愿意听我的想法，那这件事我也不再多说。”
宋老爷冷笑一声：“很好，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未来，绝不是为了一个林家姑娘随意妄为。”
宋振南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感到胸口闷得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家，或许从来都不是真正能够包容他的地方。
沉默片刻，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了。父亲，母亲，今日我有些累了，先告退了。”